就这样大同工业区居住的房屋飞速扩张,原本只有几十栋砖房,但现在每天都有十几栋房屋建设好,原本居住区一下子扩张了好几倍的面积,这才有大壮他们眼前的景象。
且说徐晨等人返回工业区不久,刘永、陈子昂、胡益堂、贺老六等一眾骨干便纷纷前来迎接。
眾人乍一见到徐晨,不禁微微一愣。在他们的印象里,徐晨生得极为俊美,
毕竟在这年月,就算是那些家世显赫的大贵族,也鲜少能养出如徐晨这般肌肤皙白、体魄健硕之人。然而此刻站在眼前的徐晨,歷经半月的操劳奔波、四处巡视,整个人明显变得粗糙了许多。
刘永满脸心疼,带著几分责怪说道:“先生,您也太过不怜惜自己的身子了。”
徐晨却洒脱一笑,朗声道:“我早就讲过,上千人与我同食同劳,他们能做到的,我岂有做不得之理?这阵子虽说忙碌辛苦,可吃得饱、睡得香,身子反倒壮实了不少。”
的確,这一番歷练下来,徐晨从现代带来的那些多余脂肪已然消失不见,倒是曾经部队时期练就的肌肉又重新显了出来。
说罢,眾人便一同朝看工业区的议事厅走去。
待落座后,刘永將这一个月来工业区的发展情形详细讲述了一遍。他说道:“如今纺织厂规模不断扩大,纺织机已增添至四百架,每日能產出千匹布。
咱们的煤球炉、蜂窝煤更是大受欢迎,价格比柴火便宜了一半有余,已然牢牢垄断了整个米脂的燃料市场。恰逢如今天气转寒,蜂窝煤的消耗量比往日又提升了三成。
至於木器作坊、铁器作坊、砖窑以及水泥窑,虽说目前尚未盈利多少,但產能均扩张了数倍,吸纳了大批流民,为大同工业区的建设著实立下了汗马功劳。”
不过,这发展的过程中也著实遇到了不少难题。刘永接著面色凝重地说道:“首当其衝的便是羊毛囤积问题,这可是连先生您都未曾预料到的。原以为隨著织布机数量的不断增加,羊毛必定会供不应求,却不想我等都低估了陕北乃至草原羊毛的蕴藏量。
自先生您提高羊毛收购价格后,一斤明码標价五文钱,这价格几乎与粮食相当。如此一来,整个陕北的商队都纷纷將羊毛运往咱们工业区,每日少则几万斤,多则十几万斤。即便四十架纺纱车日夜不停运转,四百架纺织机全力开工,
也根本处理不完这些羊毛和纺出的纱线。如今仓库之中,已然堆积了足足一百方斤羊毛,某虽有心拒绝收购,却又实在担忧坏了咱们大同社的名声。”
徐晨听闻,略作思索后说道:“无妨,多製造些纺纱车,把这些羊毛尽数纺成纱线便是。”
刘永却面露难色,无奈道:“先生,即便如此,也不过是让纱线堆满仓库罢了。”
徐晨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此次纺出的纱线,不妨粗糙一些。”
“粗糙?”眾人听闻,皆是一脸疑惑。
徐晨见状,笑著解释道:“这粗糙的纱线,是用来打毛衣的,眼下正值寒冬,正合適。”
织毛衣虽说耗费的时间不比织布少,可织布需得依靠织布机,织毛衣却只需几根木针便可。
徐晨看向依旧满脸疑惑的刘永,宽慰道:“羊毛之事,你无需太过忧心,我自会想办法妥善处理,定不负所托,將这些羊毛处理妥当。”
毕竟如今抗旱会有两万会员,其中女子便占了一半。若组织这些女子打毛线,一天消耗十几万斤羊毛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况且在这时代,一件成品衣服价格通常在二百文钱上下,若是御寒衣物,价格更是要翻上数倍。这价格低廉的毛线衣,正好能满足北方百姓冬日御寒之需,同时也能为抗旱会的农户们在冬日开闢一条生財之道。
刘永见徐晨如此说,便接著道出下一个问题:“如今我大同社声名远扬,这本是一桩好事。然而,周边各县的官员得知我们賑济流民,竟纷纷將他们治下的流民往咱们大同社驱赴。如今,咱们每日收容的流民已超过百人,照此情形发展下去,不出多久,大同社的钱粮怕是就要被这源源不断的流民消耗殆尽了。”
徐晨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流民问题乃是整个明末最为核心的矛盾所在,大明王朝便是因为未能妥善处理这一难题,最终走向了覆灭。
刘永道:“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住房问题,工业区有很多工匠等不及分房了,他们自己购买原材料,请人做了稻草房,木房,黄土房,同时工业区已经建设好125栋砖房,对我大同工业区来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空著太浪费了,但如何分又是一个大问题。”
徐晨道:“这的確是一个大问题,某需要了解工业区的情况再做决定。”
而后徐晨,大壮等人在工业区大吃一顿,在工地上和青壮同吃同住,但也不代表徐晨会拒绝改善自己的生活,毕竟这段时间能量消耗的確不少,徐晨吃肥肉都觉得特別香甜了。
中午的时候徐晨就去了纺纱车间带著纺织工,教导他们纺出比较粗的羊毛线,这个过程非常顺利,毕竟纺细纱很难,但粗糙儿倍的羊毛线就容易多了,这些纺织工几乎一上手就可以纺出毛线。
翌日,李文兵、桑文等一眾在米脂的大同社员,纷纷回到了工业区。刚踏入议事厅,桑文等人便瞧见徐晨正手持两根木棍,双手不停搅动著,在他们眼中,
那两根木棍仿佛有著神奇的魔力,隨著徐晨的动作,竟似有一块粗糙的布在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