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身旁的高小四热得满头大汁,豆大的汁珠顺看脸颊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衫。他忍不住小声抱怨道:“晨哥儿,您在高家寨的时候都没怎么下过田,如今倒好,跑到河鱼堡来给人家割麦子,这叫啥事儿啊!”
大壮直起身子,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汁水,隨即瞪了高小四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有啥好抱怨的?晨哥儿现在做的可是大事!你要是真觉得给人家割麦子亏了,那你就回村去收自家的麦子唄!別在这儿瞎嘟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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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四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道:“俺哪能走啊,俺走了,谁来保护晨哥儿呀!”
自从上次大战过后,徐晨身边便有了一支五十人的护卫队。这些队员都是高家寨的青壮年,是他的子弟兵。
徐晨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腰来,微笑著说道:“想当初我刚到高家寨的时候,年轻不懂事,还不明白农业乃是根本的道理。如今经歷了这么多,我算是彻底明白了。抗旱会从成立到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就是为了让大家能多收穫几斤粮食,过上好日子嘛!”
眾人听了徐晨这番话,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隨后又埋头继续劳作。
不知不觉,日上三竿,阳光变得越发毒辣,炽热的阳光烘烤著大地,连树上的知了声都显得有气无力,沉闷得让人心里发慌。
徐晨他们实在难耐这酷热,便躲到了树荫下休息。这时,一位老农带著他的儿子,提著一篮子饭食,缓缓朝徐晨走来。老农走到近前,微微躬身,一脸诚恳地说道:“先生,您別嫌弃某家准备的这些粗茶淡饭。”
徐晨连忙起身相迎,微笑著说道:“老人家客气了,快请坐。”
只见篮子里放著一些麵饼,还特意煮了几个鸡蛋,另外还有一碟咸菜。虽然算不上丰盛,但在这个时节,显然是老农特意精心准备用来招待他们的。
徐晨毫不做作,拿起麵饼便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称讚:“嗯,这麵饼味道真好。”
老人家见徐晨吃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隨后,两人便拉起了家常,主要是老人家在讲述,徐晨在一旁认真倾听。
老人家这一生,过得颇为坎坷。他共育有三子三女,然而在这个动盪的年代,生存本就艰难,最终只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顺利活到了成年。可命运並未就此放过他,大儿子不幸战死沙场,只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孙子。小儿子如今成了家里的顶樑柱,可家中的光景却是每况愈下。老人家回忆道,自己成年的时候,
家中尚有12亩土地,可等到小儿子成年,家里的土地却一亩不剩,如今只能靠著佃种赵宝国的由地,再加上时不时发的那点微薄军勉强维持生计。
家里还有三个孙子和一个孙女,在徐晨来到这里之前,一家人眼看著都要揭不开锅了。说到这儿,老人家的眼中泛起了泪,但很快又转为激动,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不过现在可好了,托先生的福,俺家分得了50亩土地,俺家的香火这下总算是可以延续下去了!”
说完,老人家转过头,看著自己的儿子刘祥,语重心长地说道:“祥哥儿,
徐先生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吶!你一定要跟著先生好好干,千万不可偷奸耍滑,
要不然爹也饶不了你。”
而后他指著眼前的土地道:“家里分的地,爹会用心照看好,绝不会再少一亩。”
刘祥赶忙点头,態度坚决地说道:“爹您放心,俺一定会跟著徐先生好好干,绝不让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