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植道:“说延安府的事情,各位可能不服气,那么我就说你们家乡的事。大明前首辅徐阶的老家也是在松江府,某如果没记错的话,徐阁老在松江有24万亩土地,这些土地都是当地百姓送给他的?”
杜麟征道:“这只是个例?”
沈植继续嘲讽道:“各位可有功名在身?”
杜麟征骄傲道:“我等皆是举子。”
沈植道:“那你们家族的田地,少则有几千,多则有上万亩,这些田地也是百姓送给你们的?”
杜麟征尷尬了。投献的风潮他也不可能免除,他也没那个脸皮睁著眼睛说瞎话,说自己家没有多少土地。
沈荣继续道:“我大明的官员哪个不是家里有几千上万亩的土地。如果他们不贪不占,那就应该跟海青天一样,家里没有田地,一年吃不到一回肉,衣服也应该是他妻子缝补的,而偏偏大明两百多年,海青天只有一个。所以强取豪夺跟贪赃枉法,他们总要占一样。”
“而不管是巧取豪夺还是贪赃枉法,他们都是在掠夺百姓,现在我大同社把他们掠夺田地和財富返还给百姓有什么错?”
杜麟征被反驳的说不出话来了。
夏允彝道:“我等承认是有巧取豪夺的士绅,但你们大同社却因为这样把天下的士绅都当成贼寇,这是不是有点太过激了,某相信大明的天下肯定有不少士绅通过努力积攒钱財购买土地的。”
沈植道:“这种士绅地区有,但很少,大部分农户都是被士绅压榨破坏。现在士绅和农户矛盾尖锐不可调和,你讲一两个个例是没有用处的。”
夏允彝道:“那你们大同社就不怕造成冤屈吗?如果有冤死的人,你们大同社,又有何面目自称大同。”
沈植道:“这位公子,冤死的农户他们的鲜血能灌满整个长江,就整个关中去年饿死的农户,
他们的血也足够填满整个长江。”
夏允彝道:“你们大同社太激进了,难怪会做出剥夺士绅土地钱財的事情。”
双方就这样不欢而散。
路上夏允彝有点生气道:“徐师,我终於明白徐晨为什么会走上造反的道路了,一个大同社普通社员都如此激进,徐晨只怕激进十倍,百倍。”
杜麟征也气愤道:“我看这些都是他们造反的藉口,大同社的人也是读书人,如果他们真心为百姓,何不考科举,考上了治理地方,也实现自己的抱负,他们就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才造反的。”
这个时候徐光启却淡然道:“刚刚那个沈植他穿著短裤短衫,皮肤漆黑,双手粗糙,显然他不光指挥农夫修水利设施,他自己也在亲手去做。光凭这一点就胜过而等。”
徐光启內心也是一阵无奈,当今的天下,能踏实实干的读书人,都可以算是人才了。偏偏这样的人才却投靠了大同社,造大明的反。
连读书人都开始造朝廷的反,大明的確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