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贺函匆匆赶来。他身著一袭鎧甲,好似要打仗一般。他见到杨鹤后,恭敬地行了一礼:“老师,唤学生前来,所为何事?”
杨鹤微微嘆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向贺函:“看看吧,这是钱谦益传来的消息。”
贺函双手接过书信,自光迅速扫过信上的內容,上面皆是昨日他与天子討论的內容,记载的一字不差。看完后他將书信轻轻放在桌上,神色依旧淡然。
杨鹤眉头紧锁,忧心怖地说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你此次要乾的可是大事,行事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如今內廷那些太监们各怀鬼胎,你千万要当心。”
贺函微微点头,语气平静:“老师这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学生一旦开始行动,那些人必然会察觉。早几天晚几天,本质上並无太大区別。”
他看著这书信冷笑道:“这些人不过是一群跳樑小丑而已。”
杨鹤站起身来,在书房中来回步,神情焦虑:“你这次面对的可不是一个或者几个人,甚至不是一个简单的势力。朝廷的官员、大明的勛贵,还有那內廷,你可都给得罪了个遍。若不是大同贼寇步步紧逼,形势危急,老夫真想劝你先离开京城。”
贺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老师,您可知道这几年学生从徐晨身上学到最多的是什么?”
杨鹤停下脚步,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疑惑。
贺函目光坚定,缓缓说道:“不要在敌人的规则里面和他们斗。大明的官员、贵族、內廷,每一个都犹如庞然大物。若在大明原有的体系当中行事,莫说是学生,哪怕是徐晨,只怕也会被其中任何一股势力轻易碾死。”
“但徐晨做到了突破大明的旧秩序。关中那几千的官员、四大王府和几千宗亲,还有地方上囂张跋扈的镇守太监,被徐晨一人碾压。这是他另闢蹊径,建立了自己的规则,所以才能取得那样的成就。”
杨鹤哑然失笑,半开玩笑地说道:“难道你也想造反不成?”
贺函脸色一冷,严肃地说道:“老师,您还没有意识到,现在天下的秩序已经不是大明朝说了算了。朝廷如今北镇压不了女真人,西抵挡不住大同贼寇,天下已然步入乱世。在这乱世之中,规则就是有兵权才有权利。”
“就拿祖大寿来说,他在勤王之时,竟然带领关寧铁骑逃回山海关。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若放在我大明其他时期,他不说被诛杀九族,本人也绝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