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偏偏要干到晚上,因为是自家的人,清官难断家务事,管多了他们还有怨言,俺们也只能劝说为主。关键是叫他们上厚生金,他们也不肯上。
还有的奸商更狡猾,俺们虽然规定了工匠不能加班,但没规定东家不能加班,这些奸商就给人家一毫的股份,工匠就变成东家了,弄得俺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奸商总是喜欢钻空子,弄得俺们工匠司每天都要想办法找法令处罚他们。
关键这些人经商也不好好经商,俺就处理了一个奇葩的奸商,他开的是个纺织厂,纺的是麻布,纺织行业你们知道有多赚钱了,基本上两三年就能回本,剩下的就是纯赚的。
就这么赚钱,这个奸商还嫌不够,他压著的上游的一家纺纱厂的货款,让人家没有钱去购买原材料,人家想让他结清货款,你知道这个奸商怎么做的吗?
小懒问道:“难道是奸商趁机跑路?”
胡强道:“他居然当著人家的东家说可以借钱给他,让他再去购买纱线。”
赖头有点晕道:“你等等,让我授一授,他欠著人家的货款。”
胡强点点头道:“没错。”
小懒道:“还借钱给人家。”
“没错!”
小懒道:“他既然有钱借,为什么不还款呢?他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嘛?”
胡强冷笑道:“人家精的很,他这是两头通吃,他的借款可不是无偿借的,九出十三归有利息的。”
“最后逼的那纺纱厂,欠下农户大量的钱財,告到了我们工匠司,我们工匠司抓了那个纺纱厂的东家,顺藤摸瓜这才知道这其中的內情,后面我们再抓了这个纺织厂的东家,
抄了他的家,判了他10年,以后这10年有的时间让他去挖矿了。”
小懒震惊道:“真是大开眼界。”
而后他同情道:“也难为你了,要和那些奸商斗智斗勇,难怪你看的这么疲惫不堪。
”
胡强道:“谁说不是呢,为了对付这些奸商,俺们不知道了多少精力,你们看看俺刚到30岁,都开始掉头髮了。”
孔晨听完也是大开眼界,心想长安城不愧是大城市,这些商贾的思想就是开放,居然能想出这么多钻空子的办法。他心里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用一用,分点股份出去,
以后就能让工匠加班,自己还能赚得更多。
胡强看出了孔晨的想法,严肃地说:“这都是歪门邪道,把精力用到这上面,作坊怎么能壮大。你可不要忘了,整个关中最大的金主是谁,是我们都督府。这样钻空子,你觉得这样的作坊能接到我们都督府的订单吗?你可不要因小失大。这些人只知道死抠工匠的工钱,他们的作坊是不可能壮大的。”
孔晨这才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他的作坊虽然不能说完全依靠都督府,但靠著大同工业区老人的身份,有很大一部分生意都来自都督府。都督府的辐重车有很大一部分是从他们厂订购的,都督府的订单利润一向是最高的,几乎占了他作坊三成以上的利润,这可是他最大的客户,万万不能失去。
於是,孔晨马上大义凛然地说:“俺好列经过了都督教导半年,做过流民,过过苦日子,当然知道百姓生活不易,怎么会做那些剋扣他们工钱的奸商。这你放心,俺和这些人不共戴天,只要知道他们,俺绝对不和他们做生意。”
“不过胡强你这样一说,倒提醒俺了,今年俺在公民议会,就要提议让这些小型的家庭作坊也纳入厚生金当中,这样你们的工作也就好做多了。”
胡强笑道:“如果真能通过这样的议案,俺请你喝酒,吃烧烤。”
其实,孔晨心里另有打算。凭什么他们承受著这么重的负担和税收,而那些奸商却能钻都督府的空子赚钱。想钻空子,门都没有,他要在公民议会上一个个把这些窟窿都堵上。因为在他看来,这些奸商赚了钱,自己就少赚了钱。
在同一片夜幕笼罩下,徐晨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屋內欢声笑语不断,瀰漫著温馨而欢乐的氛围。
今日桑文早早回到家中,她换下平日里的素净衣裳,兴致勃勃地和吴妈一同前往菜市场。
回到家后,桑文和吴妈便一头扎进了厨房。厨房里顿时忙碌起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切菜的声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