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占了天下大部分利益士绅,他们既不愿意拿起刀剑对外杀敌,
也不愿意带领百姓修水渠,水坝抗旱救灾,维持天下的稳定。我大同社为什么要给这样一个无用的废物阶层占据天下一半的利益?”
卢象升被说的哑口无言了。
王金如继续道:“至於建斗先生说的其中可能有几个无辜的士绅,某承认,
但建斗先生矫枉必先过正。您只看到他们死了几个人,可曾看到天下几百方的百姓在荒野当中哀嚎,大明饿死的百姓又何止百万,一家哭,何如一省哭。
既然这些士绅不在意百姓的性命,那百姓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士绅的性命?人性是相通的,他们可以藐视百姓的生命,百姓自然也可以蔑视他们的生命。”
卢象升苦笑道:“某只是认为你们应该做的更好一些。”
王金如摇头道:“建斗先生高看我大同社了,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政策,只有一部分人得利,一部分人遭受损失的政策,关键是站在哪个立场上,而我大同社坚决站在农户和工匠的立场上,我大同社能快速恢復天下的稳定,牺牲的就是这些地主士绅。
他们作为掌权者的时候可以肆无忌禪的通过朝廷为自己谋利,逃税漏税,转移税收役,那么现在农户成为公民,成为天下的主人,把他们遭受的压榨用在地主士绅身上,他们自然也没资格抱怨。”
卢象升明明感觉王金如好像是在说歪理邪说,但偏偏他无法反驳这套体系,
因为这就是他认知当中的封建体系。这是双方的身份一调换,农户站在了地主的位置上,他认为正常的事情,居然会变得如此残酷。
他苦笑道:“用几百万士绅养活万万农户,这能成功?”
王金如道:“农户从来不需要士绅来养活,现在不过是大家夺回自己的劳动果实而已。以后这片土地上再也不会有地主士绅了,农户会靠自己的土地和双手创造財富,自己养活自己,这才是真正的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卢象升迟疑道:“某还是看看你们这条路能不能走通。”
徐晨他们走的是几千年来从未走过的新道路,卢象升也想看看这条道路通向的是什么世界。
崇禎五年(公元1632年)1月15日,河南行省,南阳府。
冬日的寒风在街巷间呼啸,然而南阳府內却涌动著別样的热潮,南阳府虽隶属河南府,但其地理位置偏南。境內有汉江这条大河浩浩荡荡地奔腾而过,仿佛一条巨龙横臥在大地上,滋养著这片土地。
除此之外,大大小小的河流如毛细血管般遍布全境,它们相互交织,形成了一个密集的水网。
南阳又处於盆地之中,四周的山脉宛如天然的屏障,阻挡了外界的北方风沙与严寒。这里土地肥沃,水源充沛,自古以来便是天下最重要的粮仓之一。
第三师攻占南阳府后,迅速展开了对当地地主士绅的清洗行动。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地主士绅们,此刻都嚇得瑟瑟发抖,往日的囂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人全部送到矿地去挖矿。
他们的家產经过一番清查,钱財留下足够维持南阳府运转的,全部上交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