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庙內,左边站著復社眾人,他们身著传统的儒服,神情高傲,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右边站著刘亚雄、陈晨等大同社员,他们穿著简洁的大同服,看向復社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刘亚雄向前一步说道:“扬州是我大同社的地盘,但我们大同社不占你们復社便宜,论战的题目就由你们来出。”
张采听到这话,也向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大声吟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將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顏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充满了激情。
吟诵完毕,张采看著刘亚雄,说道:“你大同社总说士绅阶级要被扫下歷史的舞台,正气歌说的这些人是不是士大夫,他们的品德记载在青史之上,想来大同社的各位不会认为这是假的,他们品德高尚,做出了杰出的贡献,难道这些人也要被你们大同社扫下歷史舞台?”
“彩!”復社的人纷纷欢呼起来,他们为张采的精彩表现而喝彩。
这次主要是张采出战论战。张溥是復社的魁首,但要是刚出场论战就败了的话,他们也就没脸去中原。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此次出战的是张采。
刘亚雄等他们欢呼完之后,神情淡然地说道:“某自然承认,他们品德高尚,也是一等一的人杰。但以此来证明地主士绅不应该扫下歷史的舞台,那就极其荒谬。
如果按照你这种理论,正气歌说的那些都是人杰,但他们也是华夏人,我以此推断所有的华夏人都是人杰,你觉得这个推论正確吗?受先兄你这是在以偏概全。”
“彩!”四周的人纷纷欢呼起来。
张采不服气地说道:“自古以来的人杰绝大部分都是士大夫出身,你大同社大部分也是士大夫出身,你们的成功不就证明了士大夫还是能左右天下的。”
刘亚雄依然神情淡然,说道:“我是农户之子,算不得地主士绅。还有我大同社说要把地主士绅赶下歷史的舞台,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是因为他们罪恶滔天,无能贪婪。他们贪婪的地方,各位看过我们社长的《封建土地论》自然知晓,今天我就在此让大家知道地主士绅是多么罪恶滔天的。”
说完,大同社员们搬出了一堆文件。这些文件用绳子捆绑起来,这些文件保存的很好。
刘亚雄翻看了一份文件,说道:“这是盐商张有德的文书。这个张有德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还修桥铺路,看上去是一个道德士绅,但背地里却扒开堤坝,淹没別人家的良田,然后再借著賑济的由头向小民摊派徵收钱粮,顺便私下里收买这些遭灾之人的田土,甚至是將人家的妻女变成自己的胯下玩物。张有德在扬州十几年时间,扒了三次堤坝,趁机吞併当地农户 5000亩土地,这种罪恶滔天之辈大家说该不该死!”
“该死!”四周百姓怒吼道。在这个农业社会,大部分的百姓都是农户,张有德的这种行为让他们家破人亡。哪怕是市民也会因为洪灾忍受高昂的粮食价格,甚至有可能会卖儿卖女。
而后,刘亚雄又拿出一份文书,说道:“赵英杰更加了不得,打著修桥铺路,整修庙宇,兴办义学等等光明正大的旗號,联合扬州的官员,横徵暴敛,大饱私囊,自己一毛不拔还贏得善名,而他修的桥樑用不了一年就塌了,英桥他被压死的百姓有11位,庙宇也破烂不堪,那些所谓的义学却成为了拐卖孩童之地,以此来满足士大夫变態的欲望,你说此人该不该杀。”
“该杀!”百姓们的怒吼声更加响亮。
而后,刘亚雄又拿起好几份文书,说道:“这里有勾结土匪杀戮百姓,甚至连自家的兄弟都不放过,有放高利贷逼良为娼的,扬州那么多瘦马,这些人功不可没。”
说到气愤之处,刘亚雄拍了拍自己身边堆满了的文书,说道:“这堆全部都是扬州地主士绅违法乱纪,残害百姓的证据,有不相信的可以亲自来看,这里的每一份文书都是证据確凿的。”
而后,他看向张采,冷哼一声道:“这就是你所谓品德高尚的国之栋樑,就这些证据而言,把扬州地主士绅全杀了,可能有杀错的,但隔一个杀一个,肯定有大量的漏网之鱼。”
张采一时间惊愕不已,他没有想到大同社会准备得如此充分。他只能反驳道:“你这也是以偏概全。”
刘亚雄淡然笑道:“是不是以偏概全,想来大家心中有数。这些是大明地主士绅的罪恶,他们无能这几十年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辽东女真人有多少人了,全族加起来也就几十万,还不如大明一个府的人口,但大明打了几十年却被女真人逼出了辽东。一个人口万万的王朝打不过几十万的野人,没有你们的无能,我大同社也不至於五年时间就攻占整个北方了,如果你们不承认大明朝廷无能,那就是我大同社个个都是万中无一的天纵奇才,所以才能打的你们落流水。”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张采无言以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