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气得浑身发抖,指著祖泽润:“祖泽润,你们这是报復,老夫哪里来那么多钱財,老夫要弹劾你们锦衣卫,敲诈勛贵官员,无法无天。”
“弹劾?”祖泽润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钱谦益,声音陡然转冷,“钱牧斋!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你身为东林魁首,士林领袖,不思毁家纤难,报效朝廷,反而推三阻四,吝音私財!是何居心?莫不是心向江北?!”最后四个字,如同冰锥,刺得钱谦益脸色煞白。
“你你血口喷人!”钱谦益又惊又怒。
“是不是血口喷人,要不我们今天当著眾多勛贵士绅,当面查清。”祖泽润语气森然道:“来人。”
“在!”几十位锦衣卫同时行礼道。
“去查查,这里有没有乱党的书信,也好还钱老一个清白。”
“遵命!”几十个锦衣卫帮助分散行动。
瞿式怒道:“祖泽润,你这是想干什么,老师曾是朝廷的礼部尚书,也是资政,更是东林元老,谁允许你在这里如此肆意妄为的。”
祖泽润淡然笑道:“某者也是为了还钱老一个清白,有句老话不是说的好吗?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指挥使,找到了!”一个锦衣卫拿的一叠书信递给祖泽润,祖泽润打开其中一封冷笑道:“黄宗羲居然还是徐贼的侍从。”
祖泽润拍巴掌道:“某都没有想到,您居然和徐贼有联繫,难怪你屡屡攻击朝政,攻击內阁,
原来你钱牧斋想做里通卖国的奸贼。”
钱谦益惊恐交加道:“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某只是和青年士子有书信往来,却没有背叛朝廷他的確和北方的士子有联繫,士子说江北发生的事情,他说一些江南发生的事,其中抱怨牢骚的话自然也少不了。
他当初的想法很简单,保留这条后路,即便大同军真打到江南来了,有这些士子的关係在,他也不至於关押起来,写什么心得体会来丟人现,
祖泽润又打开了几封书信道:“金圣叹,任大任,连逆匪徐光启都有。您在北方的知交好友可真多啊,您对朝廷的怨言还真不少。”
而后祖泽润把打开的书信递给在场的人道:“各位都是证人,某可没有诬陷一个钱牧斋。”
但他们看到这些书信却是冷汗直流,这种书写他们虽然没有钱谦益这么多,但却不是没有。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北强南弱,朝廷一年不如一年,他们自然也要想办法找退路。
所以这两年去江北的读书人越来越多,当然明面上都是家里出了不孝子,家族革除了这些人的族籍,但实际上暗中往来还是有的。这要是被查的话,他们的下场也好不了多少。
“来人,把钱牧斋关到招狱去。
当即就有两个锦衣卫想要去抓钱谦益。瞿式当即挡在钱谦益面前呵斥道:“某看谁敢抓某的恩师。”
祖泽润皮笑肉不笑道:“瞿侍郎,你可不要自误。”
钱谦益慌张了,但忽然灵光一闪,他知道祖泽润想要什么道:“这30万两的债券某购买了!”
祖泽润笑著把自己手上的摺叠债券拍到钱谦益的身上道:“钱老,您为朝廷购买30万两债券,
忠义之心可鑑日月,这些书信在我看来就是些误会啊。”
“这三十万两银子,可是要快点准备,十天时间,银子送到户部,咱们相安无事。若过了期限”他猛地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寒光一闪,一张凳子被劈成两半。
“休怪本指挥使不讲情面,按『通敌”论处!你这拂水山庄·哼!”他冷哼一声,收刀入鞘,
带著锦衣卫扬长而去,留下满地狼藉和面无人色的钱谦益和眾人。
钱谦益跟跪一步,被瞿式扶住。巨大的屈辱和恐惧淹没了他。什么清流风骨,什么东林领袖,在锦衣卫的绣春刀和“通敌”的罪名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他颓然跌坐在石凳上,老泪纵横:“三十万两,这是要逼死老夫吗。”
朱国弼更是快要晕倒了,这次侯恂的胃口更大了,要45万两银子,这是要把他家老底都给掏空的节奏。
其他人看著钱谦益和朱国弼心有戚戚,大同社还没有吊死他们,但现在朝廷却是往死里压榨他们,这天下就没有一个讲道理的地方了。
大同十二年(1636年)二月十九日,福建行省,永寧卫指挥同知,赵德全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