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德拿着报纸的手都在颤抖,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差距怎么可能如此巨大?我们英国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其钢铁产能,竟然可能还不到赛里斯一个工厂的三十分之一?”
弥尔顿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相信:“这不可能!这定是夸大其词的政治宣传!是谎言,这才一个工厂就有这么多钢铁,赛里斯人练那么多钢铁做什么?难道他们以钢铁为食物不成?”
威尔金斯神父苦笑道:“我询问过夏,他说赛里斯人很多机器都是用钢铁制造,一台机器消耗的钢铁从几吨到几十吨不等,还有我们一直想不明白的铁路,就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是铁做的路,不过他们不是把铁铺成路一样,主要是铺成矿洞里的轨道,赛里斯有一种叫火车的机械专门行进在这种铁路上,据说这种火车一次能拉几十吨的货物。”
“怎么可能会有能拉几十吨货物的车,夏肯定在骗我们。”
他苦笑着指着报纸上密密麻麻的汉字和精确的数据:“夏,没有必要远渡重洋带这些来欺骗我们。
如今在欧洲市场上,质量最好、价格却更低的钢铁制品来自哪里?正是赛里斯!它们跨越了两万里惊涛骇浪而来,依然比我们的铁匠铺生产的更优质、更廉价!这本身就在证明他们的实力。”
他继续翻动着报纸,语气越发沉重:“而且,你们看,在这些报纸上,建设钢铁厂甚至算不上最惊人的新闻。看看这一条——关于在全国推广‘义务教育’,一年内增加了两百万孩童入学,两百万!这几乎相当于半个英国的人口,这还只是增加的量,你们能想象,半个英国的孩子同时坐在教室里读书的未来吗?”
“还有这一篇,讨论如何逐步将全国工匠的最低月俸提升至‘三两’白银,这差不多相当于一英镑。
在伦敦,能拿到这个工钱的工匠已算是幸运儿,但他们需要每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而赛里斯的工匠,不仅有望拿到这份收入,还只需工作八小时,有午休,每星期两天的休沐!”
“太多的新闻,我甚至看不太懂,但大受震撼。赛里斯太强大了,强大得令人窒息,甚至令人绝望。他们谈论的‘大同世界’,听起来,听起来就像是圣经中描绘的地上天国。
他们的元首和议员,在认真地讨论如何让最普通的市民增加收入,过得更好。”
威尔金斯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道:“骄傲的赛里斯人,已经在着手建设他们的地上的天国了。
而我们英国呢?王权专制依旧在压榨人民,军队在外接连败北,贵族贪污腐败,物价飞涨,人民在哀嚎声中度日。”
长时间的沉默笼罩了房间,几人都在努力消化自己得到的信息。
杰拉德率先开口道:“王国的整体局势,并非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能够改变的。或许我们可以从自己能做的事情开始。学习赛里斯人,在我的庄园里,尝试建立一种类似他们‘公田制’的管理模式,让农夫能分享更多产出,也加大对土地的投入。”
弥尔顿立刻表示反对:“杰拉德!你这是在学习历史的倒车!私有财产权是自由的基石!”
杰拉德却冷笑一声,语气异常坚定:“弥尔顿,看看这些报纸!强者是赛里斯人。模仿强者,学习强者,这才是真正的进步!
如果他们的道路能带来如此强大的力量,那么即便它看起来是‘倒退’,也值得我们学习!”
伦敦的冬日,空气清冷而潮湿,酒馆当中炉火燃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旺。杰拉德与弥尔顿的辩论虽无果而终,但杰拉德却成了《大同报》最积极的宣传者。
他将报纸上那些令人瞠目结舌的数据和制度,散播到了伦敦的各个酒馆、学者俱乐部和贵族的沙龙。
“先生们,你们能想象吗?赛里斯人的一座钢铁厂,年产十万吨!十万吨!这可能比我们整个英国的年产量还要高!”
“还有他们的纺织厂,一年能产出上百万匹布!比我们伦敦所有作坊加起来还要多,去年我们也只是出口了7万匹羊毛。”
“他们正在让两百万孩子走进学堂,几乎相当于我们一半的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