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诚心实意道:「狄公,洛阳能如此快焕发生机,皆赖公与留守诸臣悉心治理之功!」
刘建军说的对,狄仁杰果然是个人才。
虽然狄仁杰方才汇报中只说了洛阳是如何的繁荣富庶,但若是没有狄仁杰等留守诸臣的悉心治理,这些繁荣富庶又从何而来呢?
狄仁杰谦逊道:「老臣岂敢居功,实乃陛下政策得当,去繁苛而务实际,清吏治而通商路,方有今日之效。」
李贤坦然的接受了狄仁杰的吹捧。
「去繁苛而务实际,清吏治而通商路」虽然是几位朝臣们一起商讨出来的,但最后拍板的不还是自己幺?
而这时,狄仁杰忽然又问道:「对了,陛下,老臣听闻近来突厥人又扰我北疆?」
李贤脸上的笑意微敛,点了点头,神色转为凝重:「不错,骨笃禄、默啜兄弟,纠集漠北诸部,号称二十万骑,寇边甚急,云州被围,朔州已失,游骑已深入河北。」
李贤简单的说明了北疆的局势,又将之前与张柬之、姚崇、李多祚及刘建军所议定的方略,向狄仁杰扼要述说了一遍,包括遣张仁愿总北事,以正兵守要隘,以奇兵扰粮道,许乡勇结社自保,更以刘建军新制的「轰天雷」、「轰地雷」为助。
狄仁杰凝神静听,待李贤说完,方缓缓开口:「陛下与诸公所谋,已甚周详,张仁愿将军沉毅有谋,足以镇抚北疆,乡勇之策,于守土安民、迟滞游骑,确有奇效,至于郑国公之火器————若是真如陛下所说般声若雷霆,威力不凡,则更是破敌利器。」
他先给予了肯定,但紧接着,话锋一转,又道:「然,老臣所虑者,不在战术之得失,而在战略之势态,更在————此番敌酋用兵之意」。」
「意?」
「正是。」狄仁杰点头,「突厥南掠,无非图财货、人口、草场,然观此次,其发兵之时机太古怪了!此虽我朝定鼎长安、两京初定之际————但,突厥人是如何知晓的?
「其二,秋风虽起,然粮食并未收割,突厥人突然南下,老臣说的粗鄙些,突厥人的马蹄还能替我大唐子民收割粮食不成?」
狄仁杰这话果然说的粗鄙,竟是和刘建军的话风有些相似。
而听到狄仁杰这幺说的时候,李贤也是一愣。
因为————
刘建军也说过类似的话。
想到这儿,李贤急忙将之前刘建军说的话向狄仁杰说了一遍。
听完,狄仁杰脸上露出沉思之色,好半晌才道:「郑国公果然有天人之资!
」
他看向李贤,郑重道:「既如此,我军应对突厥,便不能仅满足于击退,更需着眼于慑服。
「要打,就要打在关节点,打在要害处,打得其痛入骨髓,数年乃至十数年内不敢再起南窥之心,否则,击其偏师,退其游骑,不过扬汤止沸,待其消化掠获,重整旗鼓,来年春草复生时,烽烟必再起,北疆将永无宁日,两京制下的洛阳繁荣,亦将时时受此威胁!」
他先是说了该如何应对此次突厥南下,又接着问道:「陛下,可否请郑国公入殿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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