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童将两人领到了一间门屋前,然后朝屋内轻唤:“相公,沛王殿下来访!”
没一会儿,李贤便见到一道清癯的身影从屋里走出,来到自己身前,恭敬拱手行礼:“沛王殿下到来,老臣有失远迎!”
李贤虽然和刘仁轨交际不多,但也对这位老臣有印象,急忙拱手还礼:“本王贸然造访,是该刘公勿怪才是。”
李贤姿态放得颇低,言语间给足了这位老臣面子。
刘仁轨直起身,面容清癯,目光透着历经世事的沉稳,侧身让开通路,伸手做请状:“殿下折煞老臣了,且请堂内用茶。”
李贤点头,迈步而入。
刘建军自然也跟在后面,一同进了厅堂。
这厅堂果然如宅邸外部一般,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雅致与规整。
地上铺着清洁的席簟,正中设一张黑漆矮榻,两旁各有数张客席,屏风素净,仅悬一幅字画,墙角铜炉中升起袅袅轻烟,散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刘仁轨请李贤于主客位坐下,自己方于主位相陪。
刘建军则自寻了下首的一个位子,很自然地跪坐下来,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
刘仁轨的目光在刘建军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这才问道:“沛王殿下此番莅临寒舍,是……”
李贤看了刘建军一眼。
刘仁轨注意到了李贤的动作,于是又拱手向刘建军问:“这位小兄弟是……”
李贤急忙顺势介绍道:“刘公,此乃本王新任的沛王府长史,刘建军。”
刘建军立刻站起身,向刘仁轨行了一个规整的揖礼:“下官刘建军,见过刘仆射。”
李贤心想,刘建军果然能很快融入长安,至少这个揖礼已经像模像样了。
刘仁轨目光在刘建军身上再次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语气平和地说道:“原来是刘长史,不必多礼,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