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虽威重,然根基未稳,尤其是这关陇之地,多少勋旧世家,心中所向仍是李唐,刘仁轨这位留守长安的仆射,看似位高,实则已被架空了大半实权,更像是一面被用来稳定关陇旧族的旗帜。
“殿下。”
刘仁轨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即便如你所言,老夫一介老朽,留守长安,无兵无饷,即便有心,又能如何?太后之威,如今无人能及。”
他的话里带着深深的无奈,也是一种试探,李贤听出来了。
“如刘建军方才所言,贤所求刘公,唯屏蔽母后圣听尔!”
刘仁轨眼中出现短暂的欣慰,李贤留意到了。
但几乎就是瞬间,刘仁轨眼中那抹欣慰就消失不见,目光如电,直射李贤,“一个刚刚脱罪,毫无根基的废太子?沛王殿下,你如今有何凭恃,敢与老夫言这些?”
李贤的心猛地一跳,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建军,刘建军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
“贤确无根基。”李贤坦然承认。
“兵权、财权、朝中党羽,贤如今一无所有。但贤有两点:其一,乃父皇血脉,高祖太宗正统传承之名!其二,”
他顿了顿,声音无比坚定,“贤有历经巴州磨砺后的清醒,有必死以赴、重振李氏之决心!贤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畏惧母后、束手无策的荒唐太子了!”
“至于凭恃……”李贤目光看向刘建军,温和的笑:“刘建军便是贤最大的凭恃!”
“贤不需要刘公立刻举旗反之,只需刘公在留守期间,对贤放任自流,贤会在长安继续沉溺酒色,碌碌无为,而刘公只需对洛阳来的窥探,证实这一点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