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身体一颤。
刘建军严厉的声音似乎让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可随后,又想到了李贤,将求助的目光望向李贤,李贤回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这才怯怯地望向刘建军。
“我知道你怕什么。”刘建军开门见山,“你怕那些恶奴,怕武三思,更怕洛阳宫里那位,你的母亲。”
听到“母亲”二字,李显猛地哆嗦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
“可你觉得逃到长安就安全了?觉得有你兄长护着,就能高枕无忧了?”刘建军的声音陡然转冷,“我告诉你,做梦!”
李贤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刘建军一个眼神制止。
刘建军逼近一步,盯着李显的眼睛:“刘仁轨刘公,为了给你兄长,也给你,争取一线生机,正在他自己的灵堂里等死!他要用他自己的‘死’,来堵住所有人的嘴,来为你兄长争取时间!
“而你,李显,大唐曾经的皇帝,现在就像一只被吓破胆的兔子,只会缩在这里发抖!你对得起刘公的牺牲吗?对得起你兄长冒着天大的风险把你从房州捞出来吗?
“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去反抗你的母后,就连太平!”
听到太平,李显的表情很明显动容了,挪了挪身子。
刘建军没有停顿,继续说:“太平在听到咱们的事儿的时候,都愿意跟咱们说她跟我们是一伙的!只有你,缩成一团!你连太平都不如!难怪太平甚至都不愿喊你一声兄长!”
刘建军话里并没有用家国大义去压李显,但似乎却起到了作用。
李显尝试着争辩:“我……我是跟太平关系好,她才唤我本名。”
“呵!关系好,太平一个女儿家都在前面冲锋陷阵的时候,你藏在身后做缩头乌龟,这就是所谓的关系好?”刘建军的话如同鞭子,抽打在李显的心上。
“你再看看你兄长,他当初甚至被丘神勣逼迫到上吊自尽,但现在依旧敢站起来反抗你母后,你呢?你没死吧?这就受不了了?”
李显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不是委屈,而是巨大的羞愧和痛苦。
“抬起头!”刘建军并未停止,继续厉声道,“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继续躲着,等着哪一天太后的人发现你,把我们所有人,包括沛王府上下、大义谷几千号人,全都拖下水,一起给你陪葬!”
李显惊恐地摇头。
“第二,”
刘建军语气稍缓,却依旧强硬,“打起精神,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跟我们一起去见一个人。
“只有你出面,才能争取到他的支持,我们才能在长安站稳脚跟,才真正有活下去的希望!这条路很难,甚至可能死得更快,但至少是站着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窝囊地等死!”
他伸出手,不是搀扶,而是带着一种强硬的姿态,悬在李显面前:“选吧。是继续当你的惊弓之鸟,还是赌上一切,搏一条生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