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每次见到的李旦,几乎都是低眉顺眼、装聋作哑的模样。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落了个妻妾惨死的下场。
李贤没来由的想到了远在长安的绣娘。
此刻的他心里就只有庆幸和紧迫。
若是有一天,绣娘也像这样被卷入皇嗣的争夺中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刘建军……”
李贤目光急切的看着刘建军。
他不想坐以待毙了。
他的脑海中闪过绣娘温柔的笑靥,心中那份想要守护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
刘建军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决然,缓缓坐直了身子,脸上惯常的懒散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
“你想怎么做?”他问。
李贤老实摇头:“我不知道……但绝不能坐以待毙!武承嗣步步紧逼,母皇态度暧昧……还有显弟、旦弟他们……”
他现在的希望就是刘建军,他害怕再回到提心吊胆的日子。
刘建军轻轻笑了一声,说:“意思就是又得我忙了呗?”
李贤有些不好意思。
但刘建军摇了摇头,又继续说:“不过,看现在这潭水也差不多浑了,咱们是时候主动一些,争取点什么了。”
李贤双眼放光:“怎么做?”
“你继续躺着,看我操作。”刘建军自信满满。
……
李贤等着看刘建军的操作。
最先传到李贤耳中的,是韦团儿的消息。
有人告发她诬告皇嗣妃,那个所谓厌胜的证据小人根本就是韦团儿埋的。
而当这个消息传出来后,武曌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当天就把韦团儿给杀了。
刘建军是这样说的:“告发韦团儿的人是来俊臣,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借刀杀人的事儿,韦团儿很明显是武承嗣的人,对付武承嗣这一类人,自己操刀子上是最愚笨的方法,让来俊臣和他狗咬狗一嘴毛,才是最合适的方法。
“先弄死一个无关紧要的韦团儿,就当是为旦子那边报仇了。”
李贤虽然不知道刘建军是怎么使唤动来俊臣的,但很明显,无外乎就相互利用那一套。
他问道:“那……母皇可是会为旦弟的两个妃子平反昭雪?”
“嗤!”刘建军嗤笑,“你当谁都是你,能得到你母皇的平反?你知道你母皇为什么要弄死那两个妃子么?”
李贤不解。
“韦团儿的诬告只是其次,你母皇自己就是深宫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论起什么扎小人,她简直就是老祖宗级别的,能看不出来韦团儿是诬告?”
刘建军笑了笑,接着说:“只是恰好,韦团儿的诬告,给了她一个动手的理由罢了,震慑旦子、防范他复辟本来就是她眼下的重点工作之一,韦团儿和所谓的扎小人事件,不过就是她手中运用的棋子罢了。
“现在韦团儿也完成她的使命了,眼下又刚好有人告发她,所以你母皇就干脆一杀了之。”
他顿了顿,看着李贤,道:“这种人,从来都是无关紧要,所以,杀她,也只是我们顺手的事儿罢了,接下来才该是正菜。”
李贤期待着。
果不其然,不久,朝中又传来了另外一个消息。
王庆之死了。
王庆之,就是武承嗣最早指使的、派他去催促武曌立武承嗣为太子的人。
他是被凤阁侍郎李昭德活生生打死的。
罪名是一个刁民却议论立储大事。
王庆之被打死,武曌自然是生气的,她将李昭德召进了宫,问他为什么要打死王庆之。
而李昭德竟也在此时出言劝谏:“天皇高宗皇帝是您的丈夫,皇嗣是您的儿子,陛下您拥有这万里江山,应该传给子孙做万代的家业啊,怎么能传给侄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