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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宝刀灿雪彰神勇,铁骑临风忆战酣

残阳如血,映照着辽东绵延的群山。

深秋的寒风卷起枯黄的落叶,在山谷间呼啸盘旋。

带着塞外特有的肃杀之气。

一支玄甲大军正沿着蜿蜒的官道缓缓前行,队伍绵延十余里。

旌旗蔽空,刀枪如林。

中军大旗下,一位老将军端坐赤兔马上。

身披绿袍金甲,长髯在风中飘拂。

虽已年迈,眉宇间却仍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此人正是汉室大将军关羽关云长。

「报——」

一骑探马自前方疾驰而来,在关羽马前勒缰止步。

「启禀将军,前方三十里已入新罗境内。」

「斥候发现多处村落空无一人,田亩俱已焚毁。」

关羽抚髯的手微微一顿,丹凤眼中寒光一闪:

「坚壁清野?这新罗王倒是果决。」

身旁的关平驱马近前,低声道:

「父亲,新罗此举意在拖延我军。」

「如今已近深秋,若不能速战速决,待到寒冬降临,我军恐有危难。」

关羽冷哼一声,目光扫过远处被浓烟笼罩的山峦:

「区区蛮夷小国,也敢与天朝抗衡。」

「传令三军,加速行进,务必在十日之内兵临金城。」

「诺!」

传令兵策马而去,号角声在群山间回荡。

与此同时,

新罗国都金城内,王宫中的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新罗王助贲尼师今颓然坐在王座上,手中紧握着一封军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年约四旬,面容儒雅。

此刻却眉头深锁,额间渗出细密汗珠。

「昔于老将军到——」

宫门外传来侍卫的通传声。

不多时,一位身披狼皮大氅的武将大步踏入殿中。

此人年近五旬,虎背熊腰。

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额延伸至下颌,正是新罗名将昔于老。

「大王急召臣来,所为何事?」

昔于老躬身行礼,声如洪钟。

助贲尼师今将手中军报掷于案前,声音微微发颤:

「关羽大军已入我国境,如今距金城已不足三百里。」

「当初是将军力主与汉军开战,如今汉室竟派关羽亲征。」

「这可是在白马坡下诛颜良,水淹七军,威震华夏的万人敌啊!」

「如此,为之奈何也?」

昔于老闻言,刀疤脸上掠过一丝惊诧。

他似乎也没想到,洛阳朝廷竟会直接派遣一个在朝中威望仅次于李翊的人物来征讨新罗。

未免也太给他们脸了。

但随即,昔于老很快恢复镇定。

「臣万没想到,洛阳会对这场战事如此重视。」

「然大王不必过虑,汉军劳师远征,补给艰难。」

「且关羽年事已高,早已不是当年斩颜良时的骁将。」

「让臣领兵出战,定挫关羽四十年声价!」

助贲尼师今摇头叹息:

「将军勇武,寡人深知。」

「然汉军有五万之众,装备精良。」

「我军虽众,武备松弛,空凭一腔血勇,恐怕难以取胜。」

「那大王之意是?」

「待寡人修书一封,向关羽请罪,求他退兵。」

「若其不从,再战不迟。」

昔于老沉吟片刻,点头道:

「大王思虑周全,臣无异议。」

助贲尼师今当即挥毫泼墨,写就请罪书。

又命人准备黄金五百两、明珠百颗、貂皮五十张,遣使送往汉军大营。

是夜,

汉军大营中军帐内,烛火通明。

关羽端坐帅位,细细阅览新罗王的请罪书。

其书略曰:

「新罗王助贲尼师今再拜顿首,谨奉书于大汉天朝大将军关公麾下:」

「时维仲秋,霜露既降,草木黄落。」

「遥闻将军旌旗北指,铁甲映日,三军肃然,威震海表。」

「孤闻讯惕息,中夜彷徨,特具血诚,剖白心迹于将军麾下。」

「往者倭寇猖獗,屡犯我疆。」

「新罗虽小,不敢辱命,举国鏖战六月,终破贼于洛东江畔。」

「正当疮痍满目之际,忽见公孙将军部曲临境。」

「孤本欲具牛酒犒军,奈何言语不通,译官愚钝,致令军需供给稍迟。」

「岂料部曲纵兵掠我仓廪,焚我庐舍,劫我妇女。」

「老将昔于老见妇孺哀哭于道,白发父老跪泣宫门,不得已集乡勇以自保。」

「实如婴儿触怒巨人,非敢抗天威,乃求存于万一也。」

「今闻将军统虎狼之师,跨海而来。」

「孤尝闻将军桃园结义之诚,爱兵如子之义。」

「昔者将军镇青州,商旅夜行不闭户。」

「今若垂明察于边鄙,使鳏寡得免兵戈之灾,则新罗百万生民当永感大德。」

「孤愿效古之徐偃王,罢兵息民,永为汉藩。」

「今已备白璧十双,海东青三十对,良马百匹,并岁贡稻米五千斛。」

「若蒙将军哀怜,奏明天子,使新罗得守宗庙。」

「则孤当率百官北面而拜,世世不敢忘德。」

「秋风萧瑟,吹我衣冠。」

「临书惶悚,不知所言。」

「惟愿将军念上天好生之德,体圣人柔远之仁。」

「则非独新罗之幸,实乃苍生之福也。」

「助贲尼师今再拜。」

帐下两侧,关平、廖化等部肃立左列。

公孙续、张虎等辽东将领位列右班。

帐中寂静无声,唯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书信翻动的沙沙声。

「哼!」

关羽忽然将书信重重拍在案上,丹凤眼微眯。

「新罗王信中言道,前番冲突,实因我军劫掠其境,他们不得已才反击。」

「诸位将军,对此有何见解?」

新罗使者伏地再拜,颤声道:

「上国将军明鉴,小国绝无虚言。」

「辽东军屡次越境,掳掠我边境百姓,抢夺妇女为奴。」

「沃沮、扶余、高句骊诸部皆可作证啊!」

「放肆!」

公孙续勃然变色,出列喝道:

「尔等蛮夷,勾结倭人,意欲蚕食辽东疆土。」

「如今还敢污蔑天朝将士乎!?」

新罗使者擡头欲辩,却被关羽厉声打断:

「住口!我天朝军队军纪严明,岂会行此禽兽之举?」

「关某在军中四十余载,难道不知我军风纪?」

「你见我大军压境,心生畏惧。」

「便编造此等谎言,实在其心可诛!」

「将军!」

使者叩首及地,声音凄惶。

「辽东军所作所为,周边部落人尽皆知。」

「他们掳掠人口,强抢民女。」

「只因畏惧天朝威势,敢怒不敢言啊!」

关羽闻言大怒,一掌击在案上,震得笔墨翻倒:

「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我军!」

「来人,将此人轰出大营!」

「告诉他家国王,洗净脖颈,待关某亲取他项上人头!」

武士应声而出,如提小鸡般将使者拎出帐外。

待使者离去,关羽目光扫过帐中诸将,最后定格在公孙续身上。

「公孙将军,方才那使者所言,可是实情?」

关羽并非完全不通情理。

适才当着众将军的面,关羽没有直接问。

现在人走了,关羽才开口询问其中细节。

公孙续躬身答道:

「将军明鉴,蛮夷之言岂可轻信?」

「这些化外之民不识礼数,分明是他们先犯我边境,末将才率军反击。」

「这是血口喷人!」

张虎等辽东将领纷纷附和:

「将军,蛮夷狡诈,不可轻信啊!」

关羽抚髯沉吟,目光在诸将脸上逡巡片刻,终是点头道:

「既如此,传令三军,明日拔营,直取金城!」

「诺!」

众将齐声应命。

唯有随军出征的偏将军王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默不作声。

散帐后,关平见王平神色有异,趁夜深入静时悄悄寻至其帐中。

「王将军方才在帐中冷笑,可是看出什幺端倪?」

关平屏退左右,低声问道。

王平轻叹一声,示意关平近前:

「关将军为人太过刚正,不知官场诸多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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