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黄昏,部落中炊烟袅袅,牧民们正驱赶着牛羊归圈。
全然没有料到灾难的降临。
关羽看准时机,将五百校刀手分为数队。
自率一队精锐直冲部落中心酋长大帐,其余诸队四面掩杀,放火制造混乱。
「杀!」
关羽一马当先,赤兔马快如闪电。
瞬间便冲破了部落外围简陋的栅栏。
那部落酋长刚闻警从帐中冲出,还未看清来敌。
便见一道青蒙蒙的刀光如同匹练般斩来。
他下意识地举刀格挡,却听「咔嚓」一声,连人带刀被关羽劈为两半!
主将瞬间被杀,部落顿时大乱。
五百校刀手如虎入羊群,刀光闪烁,血肉横飞。
这些百战老兵结成的战阵,在缺乏组织和有效指挥的胡骑面前,展现出了恐怖的杀戮效率。
胡人仓促迎战,骑射优势无法发挥。
近身搏杀更非校刀手之敌,被杀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一场突袭,不过半个时辰便告结束。
此战,
关羽部斩首一千余级,俘获牛羊马匹两千余头,自身伤亡微乎其微。
看着在暮色中燃烧的帐篷和遍地的胡人尸体。
关羽抚须而立,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这才是他熟悉的战争。
干脆,利落,凭手中刀刃说话!
得胜归来,将缴获的牛羊部分犒赏将士,部分带回襄平。
辽东众将见关羽仅以五百人便取得如此大胜,无不骇然,纷纷上前盛赞:
「将军神威,真天人也!」
「五百破数千,古之恶来亦不过如此!」
然而,赞誉声中,曹性却面带忧色地提醒道:
「将军,此次突袭虽胜,然塞外部落皆有关联。」
「按边军惯例,打秋风需轮换目标,避免对同一部落连续打击。」
「以防其警觉,集结报复。」
「若紧盯索头部不放,恐……」
关羽闻言,傲然大笑,声震屋瓦:
「哈哈哈!报复?」
「关某纵横天下四十余载,何曾怕过谁来?」
「彼若敢来,正好为关某这青龙刀,再添些血祭!」
他那睥睨天下的豪情,此刻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于是,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关羽再度率领五百校刀手出塞。
目标,依旧直指索头部下属的其他部落。
他依仗赤兔马快和校刀手的精锐,行踪飘忽,战术狠辣。
或黎明突袭,或深夜劫营。
又连续捣毁了索头部两个较大的聚居点,斩获颇丰。
关羽这番毫不掩饰、盯着一个部落往死里打的举动。
终于彻底激怒了索头部的首领,年轻的拓跋力微。
位于草原深处的王庭金帐内,拓跋力微听着各部首领哭诉着损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索头部拓跋氏,正是北魏皇帝先祖。
而拓跋力微正是那位谥号神元皇帝的英杰。
此时的他,年近六旬。
这对许多人来说,已经是暮年了。
但是对拓跋力微而言,可谓是青春年少。
因为他在位五十八年,活了一百零四岁。
是历史上有名的长寿君主。
如今的拓跋力微,早已在残酷的草原斗争中站稳脚跟,并一步步整合部落。
拥有了六万余控弦之士,堪称一代雄主。
「查清楚了吗?到底是汉朝哪路人马。」
「如此嚣张,专与我索头部为敌?」
拓跋力微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
一名探子头目跪地禀报:
「大汗,已经查明!」
「是汉朝大将军、汉寿公关羽!」
「他只带了约五百步卒,便屡次深入我境,烧杀抢掠!」
「关羽?!」
拓跋力微先是一惊,随即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那光芒中混合着愤怒、震惊,以及一丝难以抑制的狂喜!
「可是那斩颜良、诛文丑,水淹七军,威震华夏的关羽关云长?」
「正是此人!」
帐内顿时一片哗然。
关羽的威名,即便在草原上也如雷贯耳。
拓跋力微猛地站起身,来回踱步,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
最终化为一种决绝与贪婪。
「好!好一个关云长!真是天赐良机于我拓跋力微!」
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帐中诸部首领,声音高昂而充满煽动性:
「诸位!关羽乃汉朝第一名将,刘备之义弟。」
「此人在汉廷中地位尊崇无比!」
「若能生擒此人,不但可雪我部屡遭侵凌之耻,扬我索头部威名于草原!」
「更可挟此人质,向那汉朝皇帝勒索巨额赎金——」
「金银、绸缎、茶叶、铁器,要什幺有什幺!」
「届时,我索头部必将成为草原最强大的部落!」
这个前景太过诱人。
帐中诸首领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眼中的恐惧被贪婪所取代。
拓跋力微见状,知道军心可用。
他猛地抽出腰间宝刀,指向帐外,厉声下令:
「传我命令!索头部所有能骑马拉弓的勇士,全部集结!」
「六万控弦之士,即刻出发!」
「便是翻遍这千里草原,也要给我找到关羽!」
「生要见人,死……不,必须生擒!」
「此乃天神赐予我索头部的腾飞之机,绝不容错过!」
随着拓跋力微一声令下,整个索头部这部战争机器轰然开动。
数以万计的骑兵从各个聚居点涌出,如同蝗虫般汇聚成一股股洪流。
然后散入茫茫草原,开始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对关羽及其五百校刀手的大搜捕。
平静了许久的漠南草原,因关羽一人之举。
骤然风起云涌,杀机四伏。
……
朔风卷过辽东平原,带着化雪时节特有的湿冷。
吹拂着襄平城头猎猎作响的汉军旗帜。
城内的将军府中,却弥漫着一股与这逐渐回暖天气不甚协调的沉闷。
关羽端坐案后,仔细擦拭着那柄伴随他半生的青龙刀。
冷艳的刀锋映照出他沉静而坚定的面容。
几次出塞的小胜,如同在沉寂的湖面投入石子。
虽激起涟漪,却远未平息他心中那团渴望烈火的干柴。
几日休整,兵马已恢复锐气。
这一日,关羽再次召集众将,宣布了他的决定:
「塞外胡尘未靖,索头部屡遭惩戒。」
「然其主力未损,终究是患。」
「关某意欲再次出兵,直捣其部。」
「务必使其胆寒,十年不敢南顾!」
曹性闻言,眉头紧锁。
他与成廉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再次硬着头皮劝谏:
「将军!前番虽胜,然已打草惊蛇。」
「索头部首领拓跋力微,非庸碌之辈。」
「其麾下控弦之士数万,岂能坐视我屡次侵凌?」
「彼必已严加防备,甚至……正张网以待!」
「末将以为,此时当暂避其锋芒,或转击他部,方为上策。」
「若再直撄其锋,恐有……」
「恐有埋伏?恐有不测?」
关羽打断了他,丹凤眼微微开阖,精光一闪。
嘴角泛起一丝傲然的笑意,「关某平生,何曾惧过埋伏?」
「彼纵有千军万马,关某视之,亦如土鸡瓦犬耳!」
「汝等不必多言,速去准备便是。」
众将见关羽意态决绝,心知再劝无益,反而可能触怒于他。
王平满脸忧色,却知这位关二爷的脾性,不敢再强谏。
成廉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抱拳道:
「将军既执意出征,末将等不敢阻拦。」
「然五百校刀手虽精,终究兵力单薄。」
「为策万全,恳请将军允准,增调两千边军精锐随行。」
「如此,进可攻,退可守,亦能震慑胡虏。」
关羽本欲拒绝。
他要的是那种极致的、以少胜多的战场刺激,而非大军压境的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