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立武安王庙,评选武庙十哲,永享万世香火!
时维初夏。
洛阳城内外本应是草木葱茏、生机盎然的景象。
然而一股沉重悲怆的气氛却如同无形的阴云,笼罩了这座大汉帝国的都城。
快马传递的噩耗,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朝堂与坊间——
大将军、汉寿公关羽,殁于辽东!
未央宫内,年轻的皇帝刘禅闻此噩耗,猛地从御座上站起。
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与难以抑制的愤怒。
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什……什幺?二叔他……鲜卑!」
「鲜卑人安敢如此!」
「害朕股肱,杀朕至亲!」
「朕……朕必发倾国之兵,踏平草原。」
「直捣王庭,为二叔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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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目赤红,紧握的拳头因用力而骨节发白,几乎要立刻下诏征调四方兵马。
「陛下!且慢!」
一个沉稳而略带疲惫的声音及时响起。
丞相诸葛亮手持羽扇,越众而出。
他面容肃穆,眼神中虽有悲戚,却更多是深沉的理智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陛下息怒,此事……恐非如表面所见。」
「关将军之殁,并非全然是鲜卑之过。」
刘禅闻言,如同被冷水泼头,愕然看向诸葛亮:
「……丞相何出此言?」
「二叔远征塞外,与鲜卑激战,力竭而亡。」
「消息确凿,岂能有假?」
诸葛亮微微摇头,目光扫过殿内同样震惊与疑惑的群臣,沉声道:
「此事关乎关将军身后清誉与国体,臣不敢妄言。」
「请陛下宣太医令华佗上殿,一切便知分晓。」
刘禅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挥了挥手。
不多时,
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太医令华佗,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入殿中,跪拜行礼。
「华爱卿,」刘禅急切地问道,「丞相言关将军之死另有隐情。」
「你速将所知,如实奏来!」
华佗擡起头,脸上带着医者特有的沉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愧色。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回禀陛下。」
「关将军……并非猝然病故,亦非单纯战伤不治。」
「实则,近两年来,关将军身体……早已油尽灯枯。」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华佗继续道:
「关将军年事已高,多年征战,积劳成疾。」
「尤其是其肝脏,老化衰竭之象已非常严重。」
「去岁秋冬之际,臣为将军诊脉,便已断言,将军……」
「恐难熬过今岁春夏。」
此言一出,殿上众人无不震惊。
要知道,早在去年冬天时,关羽可是力主要担任此次征伐新罗主帅的。
可听华佗的意思,当时他就已经为关羽诊断过了。
既然早知道自己时日无多,那关羽为何还要……?
「当时,臣力劝将军留在洛阳,静心调养。」
「或可……稍延时日。」
刘禅急切地追问:
「然后呢?二叔他……」
华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带着深深的无奈与敬佩:
「然关将军……性情刚烈,尤重威仪。」
「他对臣言,『大丈夫生于世间,当如流星经天,光华璀璨。』
「『岂可如残烛风中,奄奄待毙,徒惹人怜?』」
「『吾宁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亦不愿卧于病榻,令天下人见吾衰朽之态!』」
「他……恳求于臣。」
「恳求你?恳求你什幺?」
刘禅的心猛地一沉。
华佗闭上双眼,仿佛不忍回忆。
片刻后,才缓缓睁开,涩声道:
「关将军恳求臣,为他配制……虎狼之药。」
「以曼陀罗花为主,佐以数味猛药。」
「可暂时压制病痛,激发人体潜能。」
「令其在短时间内,感觉不到脏腑衰竭之苦。」
「甚至精神健旺,恍若康复。」
「曼陀罗花?」
有通晓医理的朝臣低声惊呼。
「此物虽能镇痛提神,然毒性猛烈。」
「久服或大剂量服用,无异于饮鸩止渴,会急剧加速脏腑衰败啊!」
「……正是如此。」
华佗沉重地点头,「臣深知其害,起初断然拒绝。」
「然关将军以性命相托,言此乃其最后心愿。」
「他道,『华先生,关某非是贪生,而是求一死得其所!』」
「『若缠绵病榻,形销骨立而死,非吾之愿也!』」
「其意之坚,其情之切……」
「臣,终究……终究是心软了,为他配制了那药。」
刘禅听得目瞪口呆,身体微微摇晃。
他扶着御案,声音带着一丝恍惚:
「所以……所以二叔早在出征新罗之前,就已经……」
「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他是靠着药力,强撑着打完新罗之战,又去了辽东?」
华佗深深一揖:
「……陛下明鉴,确是如此。」
「关将军服药之后,表面看来,依旧龙精虎猛。」
「然其内里,早已是千疮百孔。」
「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最后的光亮,不过是……」
「回光返照罢了。」
刘禅猛地转向诸葛亮,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丞相!此事……你与相父,是否早已知晓?」
诸葛亮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叹息中充满了无奈、痛惜与一种深切的理解。
他躬身答道:
「臣……与李相,确实知晓一二。」
「在选定征伐新罗主帅之前,关将军曾独自夜访李相府邸。」
「屏退左右,将此中情由,坦然相告。」
「他言道,与其在洛阳等待生命的终结,不如最后为大汉再效一次力。」
「并以一种配得上他『武圣』之名的方式,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相爷他……沉思良久,最终,点头应允了。」
刘禅怔怔地听着,回想起关羽平定新罗后,执意留在辽东。
而朝廷中枢对此并未如往常般急切催促其回朝叙功,原来背后竟有如此隐情。
他喃喃道:
「难怪……难怪你们都不急着召二叔回来……」
「原来,你们早已知晓,他是去……」
「他是去寻他的归宿了……」
他的声音哽咽,带着一种恍然与难以言喻的悲伤。
诸葛亮再次躬身,语气恳切:
「……非是臣等有意欺瞒陛下。」
「实乃……关将军心意已决。」
「依臣之本心,实不愿见国之柱石如此殒落。」
「这于国威,或有微损。」
「然,正如关将军所言,『大丈夫得死于沙场者,幸也!』此乃其毕生信念。」
「李相亦是考虑到关将军一生刚烈,追求完美。」
「与其让他在病榻上耗尽其英雄气概,不若成全其马革裹尸之志。」
「让他以最荣耀的方式,告别这片他奋战一生的土地。」
「臣想,关将军走得……」
「应是十分洒脱,了无遗憾。」
刘禅默然了。
御座之上的年轻皇帝,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
在这些开国元勋、父辈英雄的内心深处,
那种超越生死、追求极致信念的执着与刚烈。
那是一种他或许永远无法完全理解,却不得不为之震撼的精神世界。
就在殿内气氛凝重,众人皆沉浸在关羽赴死的悲壮与真相的震撼中时。
殿外黄门侍郎高声禀报:
「启奏陛下,鲜卑索头部使者,于宫门外求见!」
群臣闻言,脸上顿时显出怒色。
刘禅也收敛了悲容,面沉似水,冷声道:
「宣!」
不多时,
几名身着鲜卑服饰的使者,战战兢兢地步入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