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大惊失色,仓促迎敌。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袁尚哪里走,吾家军师早料到你会来抢割麦子。”
“遂叫我等在此伏你!”
袁尚听得此话,顾左右人道:
“误中小儿之计也,快撤!”
于是率大军慌忙撤退,并不与河南军接战。
至天明时,清点人数。
一晚上奔逃下来,竟并未损失多少人马。
袁尚暗觉奇怪,忙遣人回去探查。
少时,探马回报说贼军并未追过来。
袁尚顿时醒悟,一拍脑袋:
“不好,中计了!”
“快随我回麦田!”
袁尚领着大军,飞奔回麦田处。
甫一赶到,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麦田之中,一片狼藉。
黄穗谷实,颗粒不存。
唯余残茎断秆,零落于地。
袁尚怅然若失,落寞地走下马来,迈入田里。
田间寂寥,唯有风过。
吹动残叶,沙沙作响。
远处天际,落日余晖映照在袁尚脸上,更显凄凉落寞。
“好个李翊小儿!”
袁尚跌足长叹,恨得咬牙切齿。
众问何故,袁尚答说:
“昨日我军遇着的非是李翊军主力,因是天黑,看不清敌军人数。”
“只道对方早有埋伏,故仓促撤军。”
“其实大军一夜都在这里收割麦穗。”
“如今我军白日复来,贼已尽割麦谷矣。”
众人闻言,无不唏嘘感叹。
或有人愤恨,或有人谄媚,纷纷应和袁尚骂道:
“李翊此人竟如此奸猾!”
“属实可恨,可恼也!”
袁尚缓缓睁开双眸,深吸一口气:
“事已至此,悔也无用。”
“且先勒兵回去,收复魏县,别作良图!”
众从其言,随袁尚回了魏城。
两部军马合在一处,袁尚亲自督战,势要一举收复魏县。
魏县守将乃张郃,李翊足足给他留了一万人马供他守御。
袁尚一夜时间,造齐楼橹、冲车。
因怀恨李翊偷他麦谷,又恨张郃临阵倒戈,遂疯也似的猛攻魏县。
城上弓弩齐发,矢石如雨。
梆梆梆……
弓弦响动,四周高墙上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对着城下袁军便是一阵攒射。
“啊……啊……哎呀……”
凄厉的惨叫,自魏城下不断响起。
仅一个时辰不到,城下死尸已推挤如山。
袁尚见此,仍要强攻,不断催促军士上前。
众袁军兵士抖擞精神,架云梯,持盾牌,奋勇攀城。
城上守军纷纷掷下滚石。
巨石如雷,直砸得袁军脑袋万点桃红,轰然坠地。
张郃又命人自墙头上,往城下浇灌铁汁。
一时间汁水倾泄而下,炽热如火。
所触之处,烟尘四起,哀嚎声不绝于耳。
被烫得吃痛的袁兵,手一松,坠落下去,将底下战友砸得人仰马翻。
尽管袁军士兵已经拼死攻城,然始终憾不动城墙半分。
袁尚在城下,扬鞭指着张郃的鼻子骂道:
“背主之贼!何不早降。”
“安敢用此蝼蚁之兵,抗我大军?”
张郃按立女墙,冷声叱道:
“汝袁氏无德,刘将军吊民伐罪。”
“吾今已弃暗投明,劝汝莫要执迷不悟!”
袁尚大怒:
“反贼敢如此狂耶?”
“此乃魏地孤城,汝孤立无援,如何守御?”
“待吾攻破城后,定要食汝肉,寝汝皮!”
张郃的出现,对袁军有着极大的士气打击。
曾经的战友,曾经的上司,如今却成了河南军的领路人。
当上了反袁先锋。
袁尚怒不可遏,继续下令强攻。
古代攻城一般都是以围城为主,除非是逼得急了,才会蚁附式的强攻。
魏县对袁尚来说,显然还没到火烧眉毛的时刻。
只是他一时恼怒,非要快点拿下此城不可。
为此,他不惜不断送他的河北子弟兵去送死。
反正他河北有的是人,死的也不是他。
袁军奋勇向前,张郃准备充足,从容指挥士兵防守。
两军相持,血染城垣。
战况之惨烈,直杀得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一连强攻了三日,袁尚死伤大量人马,仍旧下不得魏县。
直到此刻,袁尚才陡然发现不对。
魏县一座远离前线的孤城,为何李翊要留这么多人马来守?
而且留下的守将还是河北人恨之入骨的张郃?
难不成是李翊故意的?
他所率领的大军自抢割完麦子之后,又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不来救魏县,这一万人他难道不想要了?
一连串的问题,深深地困扰着袁尚,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
却说袁谭困守繁阳,多次发书催促袁尚增益援军,始终不得。
正是心烦意乱之时,忽有人报,一大票人马,直繁阳后方出现。
袁谭惊问是哪路人马。
哨探回报说是那路军马打着李翊的旗号。
“什么!?”
袁谭听说后,惊得目瞪口呆。
“袁尚不发我援军便罢,怎么还使李翊饶到我后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