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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耽急得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

曹豹蹙起眉头,沉吟道:

“张飞乃齐王义弟,又是徐州牧。”

“今辛佐治设宴相邀,万一讨得张飞欢心。”

“等张飞回下邳以后,这沛相之位难保不会落在辛毗身上去。”

许耽忙道:

“耽在沛地八年,也算半个沛地人。”

“张飞自下邳来,理应我等设宴相请。”

“不如差人将张飞拦住,邀他来我们这边赴宴。”

“曹将军看是如何?”

这……

曹豹面露难色,他虽然与张飞同在徐州用事。

但两人的关系其实一般,双方互相看不上,平日也没什么来往。

只是如今张飞的地位越来越高,曹豹连鄙视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大丈夫欲就大事,何惜小节?”

“我若得沛相之位,亦有利于将军在朝中用事。”

“将军权且忍耐一时罢!”

许耽苦口婆心劝说。

曹豹无奈,只得应从。

遣人去请张飞赴宴,张飞见曹豹、辛毗都是请自己去赴宴,乃道:

“既然两家同请,可叫来一起共饮!”

于是使人传话曹豹、辛毗,让两人一起置办酒宴。

他随后便来。

曹豹、辛毗只得一起做东,设宴款待张飞。

宴会起,张飞起身与众官把盏。

酒至许耽面前时,见许耽盏里未盛酒水,反为茶汤。

张飞乃笑道:

“酒宴酒宴,无酒何为酒宴?”

“俺常听李相说——”

“量饮一斛而止八斗,斯吏可擢。”

“当酌醇醪而荐甘醴,此僚当黜。”

“汝既请俺来赴宴,俺要你吃一盏酒。”

许耽连忙摆手,推脱道:

“张将军恕罪,吾有天疾,实不能饮。”

张飞便问:

“厮杀汉如何不饮酒?”

许耽推说道,他是真的有病,不能喝酒。

若换作以前,以张飞的脾气,早已将许耽吊起来打了。

但在徐州当了几年官,张飞的粗犷暴躁的心性已比往年收敛许多。

见许耽执意不肯饮酒,张飞也不强求,只冷声笑道:

“既不能饮,何须请俺过来赴宴?”

辛毗闻言,顿时在一旁冷笑。

他是相府里出来的,李翊平日的一言一行,耳濡目染。

使得辛毗太懂得这些人情世故了。

就拿这酒桌上的事来说,

真不能喝,就别上酒桌。

别等到该喝的时候再强调什么,有病不能喝酒。

这样只会让别人以为你不讲规矩。

主人宴请客人,你却不喝,你让客人怎么喝?

你们有求于人,你却不喝,这个事又怎么能好办呢?

在此背景下,许耽作为沛令,沛县一把手。

他争取让张飞留下来才是关键,为此最直接的方式就是:

喝好、陪好,照顾好。

然而你自己却倒上了茶汤,这是不给州牧留面子。

更没把曹豹交代的任务当回事。

曹豹毕竟为官多年,见状,赶忙替许耽打起了掩护。

“……张将军恕罪,这许耽跟我多年,确实是有天疾不能饮酒。”

“既然其实不能饮,咱们便不必使他强饮此杯。”

哼……

张飞闷哼一声,内心大感不悦。

不过又想起李翊常对他说的话,在职场上混。

须懂得不纠缠不追究,才能游刃有余处理官场事务。

辛毗见此,赶忙持酒盏来敬张飞。

“张将军乃当世英雄,在下若能与将军喝上一杯,实在三生有幸。”

一句话便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既吹捧了张飞,又投其所好。

张飞见辛毗是一个读书人,文质彬彬的,对他第一印象本就不错。

见他又如此会来事儿,立时好感倍增。

“……好好好,请!”

张飞与辛毗各饮一盏酒。

张飞豪迈一饮而尽。

辛毗酒量不算突出,也不喜欢豪饮,但在张飞面前还是努力一饮而尽。

见此,张飞更加高兴。

然而,未等张飞开言,辛毗却率先说道:

“将军,能复饮否?”

张飞大喜:

“俺千杯不醉,如何不能复饮?”

于是,又与辛毗接着喝酒。

两人推杯至盏,你来我往,连饮了十数杯酒。

竟将同为主人家的曹豹、许耽晾在了一处。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边辛毗倒是把张飞给陪高兴了,终于开始直入主题。

“张将军威震天下,今坐镇沛地,实乃沛民之福。”

张飞醉眼朦胧,摆手道:

“俺不过奉大王之命,来送陈沛相一程罢了。”

辛毗大脑亦晕,还是强打精神,忙道:

“陈公既逝,沛相之位不可久悬。”

“张将军乃齐王心腹,若肯美言。”

“毗定效犬马之劳,治理沛地,为齐王千岁守御西疆。”

张飞酒醉,兼之心情大好,当即道:

“……此易事耳。”

“待俺回到下邳后,与大王说明此事。”

“沛相一职,自当落辛先生身上。”

辛毗大喜,再次谢过。

此时,唯有一旁的曹豹、许耽面色铁青。

案前的羊肉汤、焖狗肉,完全没动过筷子,气得吃不下饭了。

与此同时,就在酒宴进行的正酣时。

辛毗女儿辛宪英,也在忙着整理公文。

她知道自己劝不住父亲,既然已经来河南了,那她只能竭尽所能帮他父亲争取到这个沛相之位。

虽然父亲已经去酒宴上陪张飞了。

以父亲的情商,把张飞哄高兴是没问题的。

可要想拿到沛相之职,光靠几杯酒是没用的。

还是得拿出硬实力来。

于是,辛宪英乃备车驾,往张飞的驿馆处去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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