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婚书当先签。”
好说。
李翊命人取来纸笔,立时签下文书。
有了这保障,吕布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又问身旁吕玲绮道:
“玲绮,为父如此安排,不曾委屈了你吧?”
吕玲绮羞涩地低下头,道:
“父亲既开口,女儿自然愿嫁。”
“哈哈哈……”
吕布仰头大笑,“当初是谁说将来嫁人,要自己去择贤婿的?”
“父亲……”
吕玲绮娇嗔地瞪一眼吕布,又有些惶恐地望了眼李翊,看他神色有没有变化。
……
次日,晌午。
吕布率领百余铁骑,气势汹汹地闯入魏郡的田氏大宅之中。
田氏家主田统听闻吕布亲至,慌忙整衣出迎,脸上堆满笑容。
心里却直打鼓——这瘟神怎么突然上门了?
“哎呀!温侯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田统拱手作揖,眼角余光却瞥见吕布身后的甲士个个手按刀柄,杀气腾腾。
吕布大咧咧地往主座一坐,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杵,“咚”的一声震得茶盏乱跳。
他咧嘴一笑:“田公啊,本侯最近得了一颗稀世珍宝——夜明珠!”
“可惜手头正紧,想要三十万钱卖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灰不溜秋的鹅卵石,“啪”地拍在案几上。
田统盯着那块石头,嘴角抽搐:
“温侯说笑了,这……这不就是块石头吗?”
嗯?
吕布一瞪眼,嗔道:
“胡说!这分明是夜明珠!”
“要不是真的,我吕字倒过来写!”
田统干笑两声:
“温侯,这吕字……倒过来写不还是吕吗?”
话落,胆子稍壮,也开起玩笑:
“那要是这真是夜明珠的话,我田字也倒过来写!”
吕布一怔,暗想这厮倒也滑头。
见他不肯就范,脸色一沉,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田公,听说……你跟曹操关系不错啊?”
田统心头一紧,连忙摆手:
“不不不,没有的事!”
“曹操当年占据魏郡,我们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虚与委蛇。”
“其实田某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他!”
眼下齐国正准备与魏国交战,若是被扣上一顶私通敌国的帽子,那可非同小可。
“哦?”
吕布冷声笑道:
“那如今布在魏郡也有兵,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田统额头冷汗直冒:
“不不不!温侯和曹操怎能一样?”
“田某对温侯的敬仰那可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吕布猛地站起身来,方天画戟一挥。
只听得“咔嚓”一声。
田统身旁的案几被劈成了两半,木屑飞溅!
左右的家仆护卫,竟畏惧吕布武勇,无一人敢上前拦阻。
皆被吓得连连后退。
“可有人告诉我,你暗中勾结曹操,想取我性命!”
田统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冤枉啊!这是哪个死公造的谣?”
吕布眯起眼睛,嘴角微微翘起,以手指着自己的脸庞。
“是我说的!”
田统顿时傻眼。
吕布凝视田统,叱道:
“汝敢骂我是死公?”
田统面如土色,磕头如捣:
“不不不!温侯误会了,我怎敢骂您啊?”
吕布戟尖一指,大喝:
“可你已经骂了!所以——”
他抓起那块石头,塞进田统怀里。
“这夜明珠,三十万钱,你买定了!”
田统欲哭无泪,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甲士,只得咬牙点头:
“……买!买!我买还不行吗?”
吕布哈哈大笑,拍了拍田统的肩膀:
“田公果然识货!来人,去库房搬钱!”
待吕布满载而去,田统瘫坐在地,望着手中的夜明珠,喃喃自语。
“这哪是夜明珠……这分明是‘要命珠’啊!”
吕布前脚刚带着三十万钱离开田府,魏延后脚就带着一队骑兵“姗姗来迟”。
田统见着魏延的旗号,连忙跌跌撞撞地冲出大门,一把抓住魏延的马缰绳。
“魏将军!您可算来了!”
田统气得胡子直抖。
“您看看,这吕布简直无法无天!”
“我们齐国的将军,到底是官还是土匪啊?”
魏延翻身下马,一脸正气凛然:
“田公莫急,此事本将定当彻查!”
说着还煞有介事地转头吩咐亲兵。
“来人,去查查吕布往哪个方向去了!”
田统感激涕零:“有魏将军做主,老朽就放心了。“
魏延拍拍田统肩膀,压低声音道:
“田公放心,相爷最是痛恨这等行径。”
“不过……”
他环顾四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吕布是平州牧.……”
“他身在辽东,拥兵数万,连相爷都惧他三分。”
“不过此事,相爷肯定会还田公一个公道的。”
田统连连颔首,作揖道: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
接下来的日子,吕布把“筹饷”玩出了新样。
在赵家,他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破刀,非说是祖传宝刀,要价二十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