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汉朝歷史上是没有这种部门单位的。
殿中静默片刻,李翊忽然出列:
“陛下,臣保举一人。”
“哦?”刘备抬眼,“何人?”
“太史慈。”
此言一出,殿中微有骚动。
太史慈,这位昔日威震江南的猛將,自豫章染瘴归养后,已沉寂多年。
刘备眉头微皱:
“子义病体可痊癒了?”
李翊点头:
“日前他致信於臣,言已康復,愿再效犬马之劳。”
太史慈自从在豫章感染了瘴疫之后,在打江南之战打到一半时便回到了徐州养病。
这一养就是四年。
期间,他错过了最为重要的中原大战。
並由於病体迟迟未得好转,逐渐淡出了公眾视野与政坛。
直到最近,太史慈的身体完全康復,这才写信给李翊。
表示他想要继续为国家效力。
当年是李翊把太史慈派到豫章去的,为了补偿他,李翊便主动向刘备举荐了太史慈。
刘备沉思片刻,缓缓道:
“当年子义镇守豫章,染疾而归,朕一直心有愧疚。”
李翊低声道:
“正因如此,臣以为,当予补偿。”
刘备目光深远,最终頷首:
“好,兵相一职,便由太史慈担任。”
“待朕颁下詔书,征他入朝。”
接下两日,洛阳朝廷一直忙著筹备建立內阁的事宜。
这日,刘备的御案上多出了一枚锦盒。
盒中静静躺著一枚青玉令牌,通体碧透如秋水。
正面浮雕云纹,背面篆刻“协理阴阳”四字。
边缘以金丝嵌出北斗七星之象,正应“天枢”名號。
今日恰好是內阁首相的上任典礼。
刘备亲自出席,他將令牌繫於李翊腰间綬带。
李翊垂首抚过玉令,触手生温,隱有金石之韵。
“自今日起,唯內阁首相可佩此青玉令。”
刘备声音朗朗,迴荡殿中。
青玉令是首相的身份象徵。
於是,群臣肃立。
李翊身著首相朝服,腰佩青玉令,立於高台之上,开始了自己的就职演讲。
只见他目光如炬,声震殿宇。
“臣翊,蒙陛下殊遇,委以首相之责,诚惶诚恐,如履薄冰。”
他环视眾臣,缓缓道:
“今汉室中兴,然天下未靖。”
“魏寇窃据川蜀,吴逆盘踞江东,此皆国之大患!”
“翊既受此命,必当整飭军政,厉兵秣马,誓復旧疆,重整山河。”
“群臣肃然,皆拱手称是。
李翊继续道:
“然治国之道,非独恃兵戈。”
“上承陛下仁德,下顺黎庶之望。”
“翊在此向陛下,向诸位同僚立誓——”
“凡政令之行,必先察民情。”
“州郡官吏,当以民生为本,若遇灾荒,即刻賑济,不可延误。”
“法度严明,不避权贵。”
“刑狱之事,必依律而行,使民无冤,国无枉法。”
“选贤任能,不看出身。”
“凡有才学,无论寒门士族,皆可擢用。”
当这句话说出口后,眾人面色一僵。
刚刚李翊是不是说了一句选贤任能,不看出身?
但眾人只是稍一愣神,便將之忽略过去了,没有太放在心上。
因为君主本来就推崇唯才是举。
而汉朝的选官制度,也没有明確规定平民子弟不能为官。
只不过施行的察举制,地方官员会不会推你这个白身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只要察举制度还在,即便是李翊,也不可能改变世家大族垄断知识分子的现状。
眾人如是想道。
最后,李翊高举青玉令,朗声道:
“翊虽不才,愿竭股肱之力。”
“上不负陛下之託,下不负万民之望!”
“若违此誓,天人共戮!”
群臣皆拜,山呼:
“愿隨首相,共襄盛举!”
……
待一系列的繁琐礼仪结束后,李翊走出了宫门。
夕阳西沉,余暉染红了未央宫的飞檐。
李翊背著手,静静地站在宫门前的石阶上。
目光越过城墙,望向远方起伏的山峦与蜿蜒的江河。
荀攸和庞统並肩走来,见他出神,便驻足而立。
“相爷所思何事?”庞统笑问。
李翊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
“我在看这片山河——这是我和陛下一起打下来的江山。”
他顿了顿,“大好的山河啊。”
荀攸捋了捋鬍鬚,沉吟道:
“相爷设立內阁,確是为国为民之举。”
“只是……”
他顿了顿,“陛下虽允內阁之制,却仍对首相握有任免之权。”
“他日若遇新君,內阁之存亡,岂非只在其一念之间乎?”
“届时,內阁即便存在,也不过是形同虚设。”
李翊轻笑一声,转身看向二人
“我自然明白此理。”
庞统眯起眼睛:
“那相爷的意思是……?”
“只要我在一日,內阁便在一日。”
翊的语气平静而坚定。
荀攸眉头微皱:
“若相爷百年之后……”
“所以,”李翊打断道,目光灼灼,“在我致仕之前,定要让內阁永固。”
荀攸闻言色变,与庞统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明白这话的分量。
李翊对內阁的態度从未变过。
那就是先考虑有没有,在考虑完不完善。
他当然知道內阁目前存在的一系列问题。
但內阁本质上是在分化皇权。
產生的一系列问题,都是对皇权的妥协。
正如暂不选阁员一样,
按照李翊原本的构想,阁员即是官员的后备役。
可通过察举制选出来的官员,只会进一步壮大世家大族。
安插这些大族出来的人进入新生的內阁,是取祸之道。
所以必须得缓一缓。
所有的问题都需要缓一缓,让李翊时间准备准备。
“……路漫漫其修远兮。”
李翊望向渐暗的天际,轻声道:
“吾將上下而求索。”
话落,他转过身来,面向庞统。
“士元,如今你已是学相了。”
“现在我要你替本相办一件事。”
“首相儘管吩咐,在下一定效犬马之劳?”
见李翊忽然提起公事,庞统立马改口,改称职务。
“吾在洛阳新设了几所纸坊。”
“如不出意外,每年能生產出数百万张纸来。”
“你既为学相,我要你去编纂图书,记住越多越好。”
“……呃,相爷要那么多书做什么?”庞统问。
“因为市场上的书越多,就越便宜。”
“只有这样,平民子弟才能买得起图书。”
庞统恍然大悟,向荀攸投去一个眼神。
——新政,自此而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