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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来救诸位性命。”

他忽然压低声音,“司马懿已密令锦官署,三日后要徵发夷人青壮五百,押往成都为奴。”

声落,洞內譁然。

阿木拔刀怒吼:

“跟他们拼了!”

“拼?”

雍闓冷笑,“你们连锄头都没几把,怎么拼?”

“那司马懿杀人不眨眼。”

“何况魏军除了面对汉军吃过亏外,几乎是战无不胜。”

“料尔等小民,如何能与之敌?”

“岂不见郪县之京观乎?”

眾人顿时愣住,面面相覷。

魏军的残暴行为虽引人憎恨,但確实起到了很强的威慑效果。

郪县他们虽然没去过,但光是听人口述便觉毛骨悚然。

虽然人人嘴上喊得厉害,但真正不怕死的又有几个呢?

雍闓见眾人不语,乃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图。

“可若有人提供刀箭,又当如何?”

孟岩展开绢图,竟是锦官署的布防详图。

他瞳孔骤缩,诧异道:

“雍氏世代汉官,你为何……”

“曹贼对抗天命,不识时务。”

“今天子在洛阳,乃是天命所归。”

“刘玄德乃高祖子孙,汉室正统。”

雍闓突然慷慨激昂,“我雍氏乃高祖所封,岂能够屈身事贼?”

他话锋一转,“更何况赵显那廝,强占我祖田三十顷栽桑。”

“此贼欺人太甚,吾早欲除之而后快。”

“奈何恨一人之力有穷,不敢发耳。”

老祭司突然咳嗽:

“听说……司马懿许了雍老爷蜀锦专卖之权?”

雍闓笑容一滯,隨即大笑:

“老祭司明鑑。”

“不过……”

他话锋一转,环视眾人,“汉人有句话叫『各取所需』。”

“你们要土地,我要钱財,何不联手?”

孟岩沉默良久,突然將短剑插进地图上锦官署的位置,沉声道:

“说说你的计划。”

……

三日后,月黑风高夜。

赵显正在库房清点新织的蜀锦。

这些五彩斑斕的绸缎明日將运往成都,献给太尉司马懿作寿礼。

“赵锦官,这批锦缎足值千金啊!”

小吏諂媚道。

赵显抚摸著锦上精美的朱雀纹样:

“太尉一高兴,说不定会调我去成都……”

他突然皱眉,“什么声音?”

库房外传来惨叫。

大门被撞开时,赵显看到满身是血的守卫滚了进来,隨后是举著火把的夷人。

为首者正是孟岩。

他脸上涂著赭石顏料,宛如恶鬼。

“你……你们这是要造反?”

赵显踉蹌后退,碰翻了油灯。

火苗窜上锦缎,瞬间引燃整匹绸料。

孟岩一脚踩住赵显的锦袍。厉声问:

“我们的孩子在哪儿?”

“在……在后山矿场……”

赵显狞笑道,“不过现在应该都死了!”

“太尉有令,夷人奴隶……啊!”

阿木的刀刺穿了赵显的膝盖。

夷人战士们涌入库房,將成匹的蜀锦拖到院中焚烧。

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个益州郡城。

“掛起来!”

孟岩扔出一个血淋淋的布袋。

阿木解开一看,竟是赵显的首级,眼睛还惊恐地睁著。

黎明时分,十辆满载蜀锦的马车缓缓驶向成都。

每辆车前都掛著一名锦官署官吏的头颅。

车队后竖起木牌,上书:

“汉人再来,有如此颅。”

雍闓站在城楼上远眺,对心腹笑道:

“去给司马太尉报信,就说夷人造反,杀了朝廷命官。”

他抚摸著新得的蜀锦样品,“对了,记得说……是诸葛亮的细作煽动的。”

……

成都,魏王宫。

当夷人焚烧蜀锦,杀锦官的消息传回成都之后,满朝皆惊。

任谁都没有想到,当地土人竟如此胆大妄为。

焚烧国家的锦缎便罢,还割下锦官首级,发往成都。

这简直就是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夷人安敢如此!”

曹丕將竹简重重摔在案几上,惊得殿中侍从纷纷跪伏。

那竹简上血跡斑斑,正是从益州郡送来的急报。

锦官赵显的头颅被掛在运锦车上,隨行的还有十二颗官吏首级。

“大王息怒。”

老臣程昱颤巍巍出列,“此事蹊蹺,夷人虽蛮,但恐另有分说。”

“蛮夷杀我命官,焚我蜀锦,还有何蹊蹺?”

曹丕拍案而起,腰间玉佩叮噹作响。

他年方三十,正是血气方刚之时。

自继魏王位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挑衅他的王权。

蜀地旧臣秦宓大步出列,广袖带风,朗声道:

“臣请发兵两万,踏平益州郡蛮寨!”

他转向满朝文武,“先王在时,夷人尚不敢正视汉官。”

“如今竟敢梟首示威,若不严惩,何以立威?”

“秦大夫所言极是!”

彭羕高声附和,他原是刘璋旧部,现为魏国典农校尉。

“臣深知益州夷情,这些蛮子畏威不怀德。”

“当年刘季玉在时,当地土人便多次不服管束。”

“今公然杀我国官员,足见此獠不可教化。”

殿中不少官员纷纷称是,声浪渐高。

曹丕面色稍霽,正要开口,忽见司马懿轻咳一声,从文官队列缓步而出。

“太尉有何高见?”

曹丕抬手止住眾臣议论。

司马懿虽然跟隨曹家已经很多年了。

但他从未进入过曹家真正的权力核心圈子。

幸亏自己押注押对了,押宝在了曹丕身上。

有著从龙之功,自己如今也是得以位列三公,再无人敢小覷。

司马懿整了整腰间银印青綬,声音不疾不徐:

“臣观此事,尚有三疑。”

“哪三疑?”

曹丕问。

司马懿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其一,夷人素来分散而居,何以能一夜集结攻破锦官署?”

“其组织有序之强,不似蛮人能够做到的。”

又伸第二指:

“其二,赵显首级悬掛之法,乃汉军处置叛將旧制,蛮夷从何处习得?”

第三指伸出时,他目光扫过秦宓等人:

“其三,报信者称见『雍』字旗號,却言是诸葛亮细作所为,岂不自相矛盾?”

殿中霎时寂静。

曹丕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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