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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沉吟片刻,道:

“……李相言之有理。”

“然各地或有难处,还须体察,不可妄断。”

“陛下仁德!”

李翊躬身,“然国法不容轻慢。”

“臣请旨彻查各地推行科举不力者,以正朝纲。”

刘备頷首:

“便依李相之意。”

“只是……勿要太过严苛,给人以改过之机。”

“臣领旨。”

李翊目光如电,扫过朝堂,不少官员纷纷低头。

这个感觉眾人再熟悉不过了。

经典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朝堂上,至少在刘备一朝,

一直都是刘备与李翊君臣的“二人转”。

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早在徐州时就是如此,

刘备扮演他一贯的老好人角色。

而李翊在得到了刘备的默许后,也开始著手动刀了。

三日后,

李翊以雷霆手段连罢三州刺史、五郡太守。

皆因“怠慢科举,有负圣恩”。

更有朝中两位为地方求情的重臣,被外放边远郡县。

一时间,朝野震动。

“李相这是要借科举之名,清除异己啊!”

散朝后,几个官员在偏殿窃窃私语。

“嘘!慎言!”

“没见连皇亲国戚说情都没用么?”

“听说陛下虽未明確表態,却將御笔赐予李相,许他先斩后奏之权。”

“陛下仁德,不欲严惩。”

“李相刚厉,执法如山。”

话未说完,

忽见李翊走来,眾人顿时噤若寒蝉。

李翊冷眼扫过:

“诸公似有閒情逸致?不如多想想如何为陛下分忧,推行新政。”

“是是是,相爷说的是。”

眾人唯唯诺诺而退。

许是多年不曾见过李翊的手段,让眾人忘了李翊不是不愿开刀,而是一直主张以和为贵。

在许多人看来,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那一定是一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见谁都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除皇帝外,那一定是想杀谁就杀谁,想罢免谁就罢免谁。

歷史上確实有这样的人,

王莽、董卓就是这样的人。

那他们下场、风评是怎样的自不必说。

即便是歷史上的曹操,也没有肆无忌惮到这种程度。

事实上,曹操在歷史上很多时候都是比较克制的。

而对比某三国里的大佐曹操,

他的形象塑造,就是怎么狂、怎么洒脱怎么来。

可以让名士给自己当马夫,当脚垫子。

可以因为一时的喜好,就隨意杀死一个守大门的。

这时会有人说,以曹操的权势,杀死一个守大门的有什么不可以?

確实是可以,

但杀一般来说,都要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而曹大佐给出的理由是“这就是我的规矩”。

在很多中二少年看来这很酷。

因为生杀大权,就掌握在其人的一瞬之间。

然而现实情况就是,

你越是滥用权力,越是会损害你的权威。

还是那句万变不离其宗的话,权力本质是人的认可。

所以那些真正高明的政治人物,都是不喜欢隨意去收拾別人的。

得到更多人的拥护与支持,比树立一个敌人要好很多。

所以朝中许多人的一些毛病,李翊都是可以包容的。

李翊都快满五十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刚刚出山的毛头小伙子了。

也不可能因为你一句话顶撞了我,我就一定要报復你,甚至杀了你

是中二少年才会干的事。

对於政治人物来说,即便是一个与自己不怎么对付的人交往。

他也会优先看这人的价值,然后再谈生存合作。

……

是夜,皇宫內烛火通明。

刘备轻抚著一封密奏,对侍立一旁的李翊嘆道:

“一日罢八员大臣,朝野皆言朕纵容首相专权矣。”

“坊间还有人说,李相这是借科举之名,排除异己。”

“所以朕今晚召你来,就是想劝你悠著点儿。”

“別一次性搞得太过激了。”

李翊躬身道:

“……臣甘愿担此恶名。”

“科举乃国之根本,若非雷厉风行,难破数百年门阀之弊。”

只要不涉及李翊的原则问题,李翊基本上都是主张以和为贵。

但涉及到了李翊的底线,那就是化身绝对的政治机器。

稍微有点儿眼力见的,都能看出来。

李翊这几年的重心,都放在了科举上。

所以大部分聪明人,都会在此时积极配合。

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这时候就遭了殃了。

刘备微微頷首:

“……朕非怪卿。”

“昔日光武中兴,亦需强项令董宣。”

“今日三兴汉室,岂能无霹雳手段?”

“卿放心去做,朕在背后支持。”

稍顿,又道:

“只是……那些被罢官员中,亦有能吏。”

“可否酌情……”

刘备到底还是心软了,毕竟那些官员中有不少人跟了他很多年,对他也挺忠心的。

关键人確实有能力。

李翊这说罢免就罢免,饶是刘备一开始也没想到,他一次会罢免这么多人。

李翊摇了摇头,不容妥协道:

“……陛下,法不容情。”

“今姑息一人,明日便有十人效仿。”

“待科举已成大势,再招贤纳士不迟。”

刘备默然良久,终道:

“……唉,便依卿言罢。”

次日,李翊再出重手。

將阻挠科举最甚的幽州刺史下狱查办,其党羽纷纷落马。

同时颁布《科举推行令》,明定奖惩:

推行有力者,不拘品阶,破格提拔。

敷衍塞责者,虽皇亲国戚,亦严惩不贷。

各地官员见朝廷动真格,再不敢怠慢。

学馆纷纷设立,乡试如火如荼展开。

寒门士子欢呼雀跃,称颂“:

陛下圣明,李相刚正”。

有趣的是,那些最初被罢黜的官员中。

有人痛定思痛,令子弟刻苦攻读。

竟也通过科举重返仕途,此为后话。

总之,在李翊的坚决贯彻下,科举总算是走向正途。

詔书传至各州郡,天下寒门士子奔走相告。

携书负笈,千里迢迢奔赴洛阳。

时值章武十年,仲春。

洛水两岸杨柳吐绿。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车马络绎不绝,儘是赴考学子。

有骑驴的寒士,亦有乘轿的富家子弟。

更有徒步而行的布衣书生。

沿途客栈爆满,酒肆生意兴隆。

连道旁卖炊饼的老翁都忙得不可开交。

“听闻今年应试者逾三千人,洛阳城內一房难求啊!”

茶棚下,几个书生边歇脚边议论。

“可不是么,我家书童提前半月来京,竟只能租得城东一柴房暂住。”

正说话间,

忽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队官兵护著几辆马车疾驰而过。

“那是何处官员?”有人问道。

茶博士边斟茶边笑答:

“客官外地来的吧?那是內阁首相李翊李大人的车驾。”

“近日为著科举之事,李相爷连日出入宫中,与陛下商议大计呢。”

眾人闻言,皆起身肃立,待车驾远去方才落座。

人群中,有个青衫少年独自坐著。

他面容清瘦,目光如炬。

腰间佩剑,却不似寻常书生。

他默默饮尽杯中粗茶,留下两文大钱,背起书箱继续赶路。

洛阳城內,万人空巷。

科举考试前三日,京城九门涌入考生及隨行人员数以万计。

客栈早已客满,许多人家腾出空房租赁,价格翻了几番仍供不应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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