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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目光炯炯:

“包括饺子?”

“自然包括。”

甄畅笑道,“不但有饺子,还有腊肉、熏鸡、酱菜……”

“保准让將士们过年吃上家乡味。”

帐外风雪愈急,帐內却暖意融融。

老將军望著眼前少年,忽然嘆道:

“若朝廷诸公都似你这般明白事理,何愁边关不寧?”

夜深时,甄畅即將辞行。

吕布忽然道:

“且慢。”

取过纸笔挥毫泼墨,盖上调兵虎符:

“……拿著这个。”

“今后在辽东地界,看谁还敢刁难甄家商队!”

雪地上,甄家车队缓缓南归。

甄福忍不住问:

“公子,为何不要那三成货?”

甄畅抚著怀中吕布手令,微微一笑:

“福伯可知,有了这道护身符,何止三成?”

“咱们甄家,要打通整个北疆商路了。”

远处襄平城楼上,白髮老將目送车队消失在天际,喃喃道: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来人!”

“传令下去,今后甄家商队过关卡,一律放行!”

……

风雪稍歇,辽东官道上传来轔轔车声。

一支商队迤邐而行,车上货物盖著油布,却掩不住丝绸特有的光泽。

他们正是负责走私货物到鲜卑、高句驪去的徐州商人。

背后有著陈应、许耽做靠山。

“站住!”

侯成率一队骑兵横刀立马,拦住去路。

“奉大將军令,查验货物!”

商队首领忙陪笑上前:

“……將军辛苦了。”

说著递上一袋银钱,“天寒地冻,请將士们喝杯酒暖暖身子。”

侯成看也不看钱袋,冷声道:

“以前是以前,今日是今日。”

“大將军新令,所有过往货物皆需查验!”

首领面色微变:

“將军说笑了,咱们都是老规矩……”

“规矩?”

宋宪拍马向前,“吕大將军的话就是规矩!”

“再有囉嗦,按军法处置!”

首领无奈,只得让侯成等眾查验。

查验不过片刻,侯成忽然厉喝:

“帐簿不对!”

“这批货分明是走私之物,全部扣下!”

首领大惊,急道:

“將军三思!这批货可是麋家的。”

“啪!”

侯成一马鞭抽去,冷冷道:

“麋家算什么东西?敢拿麋家压我们!”

“你给爷听好了,在辽东,是龙得盘著,是虎得臥著!”

“莫说你只是麋家养的一条狗。”

“就算是他麋子仲亲至,又能奈我何?”

话落,下令军士强行將货物带走。

正当军士们要押走货物时,忽闻马蹄声如雷。

一队玄甲骑兵疾驰而来。

当先將领白面长须,正是护鲜卑校尉田豫。

“何事喧譁?”

田豫端坐马上,目光如电。

侯成忙上前行礼:

“启稟校尉,我等奉镇北大將军之命,查获一批走私货物。”

“走私往何处?”

“似是往鲜卑。”

田豫冷笑一声:

“既是往鲜卑的,便该由本官处置。”

“来人,接管货物!”

令下,田豫的军人便抢先把货物给扣下了。

侯成还要爭辩,宋宪悄拉他衣角:

“田豫是朝廷直属,何必得罪?”

“反正都是走私之物,他要便让他拿去吧。”

侯成沉吟半晌,同意了宋宪的

正当田豫部属接手货物时,商队中忽有人高喊:

“田校尉!我等是奉平州令之命行事!”

“背后是徐州陈氏、麋氏!”

“您今日扣货,他日必遭报復!”

田豫不怒反笑,从怀中取出一封手书展开:

“看看清楚,本官奉的是大司马大將军、相府李大人手諭!”

眾人凝目望去,只见绢帛上朱印赫然,確是相府大印。

商队眾人面如土色,有人甚至瘫软在地。

“全部拿下!”

田豫挥手,“押往蓟城受审!”

待田豫部眾押著人货远去,侯成啐了一口:

“呸!让这廝捡了便宜!”

宋宪却沉吟道:

“怪哉……相府为何突然插手边关走私?”

“莫非……”

侯成、宋宪二人踌躇难决,只得快马加鞭赶回襄平。

连夜求见吕布。

中军帐內炭火熊熊,老將军披著大氅,听二人详述田豫截货经过。

“……田豫那廝分明早有准备。”

侯成愤愤道,“相府手諭岂是临时能得的?”

“末將估摸著,至少两三月前李相就已经开始布局此事了!”

吕布抚须沉吟,鎧甲在火光中泛著幽光。

“边关走私歷来有之,朝廷向来睁只眼闭只眼。”

“此番相府突然插手……”

他忽然冷笑,“绝非为那点蝇头小利。”

宋宪小心问道:

“大將军的意思是?”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吕布起身踱步,战靴踏地有声。

“李相可是一只老狐狸,必是要借走私案做篇大文章。”

“徐州陈氏、麋氏……怕是有人要倒大霉了。”

帐外风雪呼啸,忽有亲兵来报:

“大將军,幽州急件!”

吕布拆开火漆信封,越看神色越凝重。

良久,他將信纸掷入火盆,看那火焰吞噬绢帛。

“传令下去,”

吕布声音陡然严厉,“即日起,各部严守关隘。”

“凡有走私嫌疑者,一律扣留查办!”

“特別是徐州来的商队,给老夫盯紧了!”

眾將愕然。

侯成不解,忍不住问道:

“大將军,咱们不少弟兄都指著。”

“闭嘴!”

吕布猛拍案几,“告诉那些捞油水的,这段时日都给老夫安分点!”

“谁要是撞在刀口上——”

他冷哼一声,“莫怪老夫军法无情,到时候保不住你们!”

吕布虽是一介武夫,但也在辽东当了將近二十年的“辽东王”。

他已经有著丰富的从政经验了。

至少在大是大非上看得非常明白。

走私案是小,背后肯定会牵扯出大事来。

他必须在这段期间低调一点,才能够在之后明哲保身。

待眾將退下,吕布独坐帐中,取出甄畅所赠玉佩把玩。

忽然轻笑自语:

“好个甄家小子……莫非你早料到今日局面?”

“便让老夫拭目以待,朝廷究竟想做什么。”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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