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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收回兵权,不是你一句话想收就能收的。

其次,当时天下没有完全靖平,刘备还需要这些地方军阀的支持。

所以像臧霸、昌豨他们手上的军队,都是自己一手训练,一手培养出来的。

当听说朝廷要收回兵权时,自然会心生抵触。

只不过臧霸选择了认怂,但昌豨担心会步韩信的后尘,选择了在东海举事。

“荒谬!”

臧霸挥鞭指城,“陛下乃仁德圣贤之主,岂效高祖诛功臣?”

“贤弟速开城门,念在结义之情,吾必为汝向天使求情。”

昌豨忽张弓搭箭:

“既如此,且看此箭答你!”

弦响处,狼牙箭擦臧霸兜鍪而过,直没土中。

臧霸拔剑怒喝:

“逆贼无道!诸军听令——攻城!”

战鼓震天,云梯俱起。

沂水营将士如潮水涌向城墙,却见城头滚木礌石如雨而下。

更有热油倾泻,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原来昌豨在东海经营数载,不仅加高城墙。

更在城堞间设暗孔无数,弩箭可从三面射出。

激战至日落,城下尸骸枕藉。

臧霸只得鸣金收兵,帐中灯下观图,眉宇深锁。

而昌豨则笃定东海背靠大海,有着鱼盐之利。

加上自己这些年的深沟高垒,他有信心守个三五年。

到时候朝廷肯定不会和自己赌气,朝廷退一步,他也退一步。

让东海重新回归朝廷的怀抱。

自己仍然可以做东海王。

至少,昌豨目前是这样计划的。

翌日,张辽轻骑至营。

见攻城受挫,谓臧霸道:

“青徐要地,不可久困一城。”

“某已请得青州刺史王脩、徐州刺史孙乾相助。”

数日后,刺史府中。

王脩持户籍册叹道:

“东海郡有盐场二十余处,渔港连绵,昌豨积粮可支三年。”

孙乾在旁侧补充说道:

“更兼商路四通,每日皆有商队输送物资。”

张辽沉吟片刻,乃击案道:

“既如此,当断其血脉!”

“即刻传令:封锁东海全境,盐铁米粮皆禁出入。”

“凡私通昌豨者,立斩!”

张辽军令既出,青徐二州顿时如臂使指。

徐州刺史、青州刺史都纷纷配合。

按理来说,张辽只掌管青徐的军队,对本地政令是没有发言权的。

但东海失控,昌豨谋反,一旦闹大。

那两名地方官也是有可能乌纱帽不保的。

所以面对张辽提出的封锁政策,二官肯定是要积极配合的。

诏令既下,

但见各要道隘口,昼夜之间竖起丈余高的哨塔。

塔顶黑旗迎风猎猎,上书斗大的“张”字。

沿海盐场俱被官兵接管,灶火尽熄,盐工皆暂迁琅琊安置。

琅琊港内,徐州别驾麋威亲自坐镇。

这位以商贾起家的州吏,子承父业。

此刻正持算盘立于码头,将原本驶往东海的商船逐一登记造册。

“陈记盐船三百石,改运下邳。”

“舟山鱼获两千斤,发往广陵。”

每下一令,案头铜铃轻响,文书吏即刻朱笔勾画。

有东海籍商贾跪地苦求:

“明公!小人家眷皆在郯城……”

麋威叹道:

“且宽心,待平叛后,双倍补偿。”

遂命取官帛百匹相赠,商人涕泣而去。

不过旬日,封锁网愈加密实。

张辽更出奇策,命沿沭水筑土垒九重。

每垒驻弓弩手三百,凡试图夜渡者皆以火箭驱之。

时有昌豨部将率死士冒死突围,才至第三重垒。

便被火矢射成刺猬,粮车尽焚于野。

郯城内,危机渐显。

这日昌豨巡城,见市集骚动。

原来米价已涨至斗米千钱,盐价更翻十倍。

有老妪握空袋哭诉:

“三日仅得盐粒二十,孙儿腿肿如柱啊!”

昌豨怒召粮官,却见仓曹掾伏地战栗:

“盐仓虽满,然百姓无米换盐。”

“军中亦缺蔬果,士卒齿龈渗血者日增……”

更致命的是海路封锁。

原定每月十五抵达的辽东商队,此刻正在琅琊港接受盘查。

船主高句骊人金氏,担心货物砸在手中,一度尝试暗中贿官。

但负责操盘的麋威却正色道:

“昔年吾家,弃亿万家资随圣上,岂为铜臭所惑?”

于是将贿金充公,另取私帛补贴商队损失。

在青徐上下一心的情况,东海郡城中人心浮动,暗流汹涌。

这夜三更,

有百姓缒城出逃,被巡夜的士卒擒获。

搜查时竟发现其还怀藏血书,写着:

“昌豨无道,累我黎民”。

士卒报给昌豨,昌豨大怒,立斩之。

谁料翌日清晨,西门守军集体哗变。

虽很快被军队镇压,昌豨却发现叛军袖口皆系白布——正是当年臧霸部众标识。

他惊觉城中已有臧霸旧部,在暗中与外面的汉军串联了。

与此同时,张辽大帐内正在上演一幕好戏。

青州刺史王脩亲自押来三十余车简册:

“此乃东海郡近年田亩户籍,请都督过目。”

张辽翻看片刻,忽指某页:

“此间注有‘昌氏盐田八百亩’,何在?”

王脩答:

“已按都督令,由臧将军部接管。”

“谬矣!”

张辽掷册于案,“即刻改由青州兵看守,所得盐利半数散与流民。”

臧霸闻言一震,旋即拜服:

“都督公心,霸代东海百姓叩谢!”

正当帐中议事,忽报擒获昌豨信使。

搜出绢书,竟是送往东北高句骊处的。

因为东海的朐县港口,是一个重要的出海口。

跟辽东贸易往来十分频繁。

昌豨也积累了一些东北高句骊、扶余的人脉。

其见青徐地区对东海实行全面封锁,便想着从海上突破。

张辽观书冷笑:

“困兽犹斗耳。”

便命将使者厚赏放归。

臧霸不解:

“都督何故纵敌?”

张辽捻须道:

“吾闻昌豨性疑,今见使者无恙返,必疑其反间。”

“此攻心之计也。”

果不其然,当夜郯城内便传来诛杀谋士的惨讯。

而城头守军望向城外炊烟时,眼神已从饥渴变为挣扎——

那里正煮着香稷饭羹,随风飘来的还有臧霸旧部的招降口号:

“归来饱食,既往不咎!”

海风卷着咸腥气息掠过连绵军寨,张辽的金甲在夕阳下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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