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姨父已经节制天下兵马了,现在西域兵马也要掌控吗?
建业吴王宫內,薰香裊裊。
刘永手持著一封来自洛阳的密报,在殿中踱步不止。
这位以富庶著称的诸侯王,此刻眉宇间却深锁著忧虑。
他屏退左右,只留张温一人。
张温是吴国的新任国相,是顶替诸葛瑾的存在。
並且张温是江南四大姓之一,同时也是前吴国的重臣。
所以朝廷安排张温来当新任吴国国相,也是求稳,出於安抚江南之地而做出的决定。
“张相。”
刘永將密报置於案上,声音低沉。
“朝廷决意伐蜀,檄文不日即达。”
“孤……该当如何?”
言外之意,刘永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至少对国家而言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藩王,该不该置身於世外。
张温整了整衣冠,从容应道:
“大王所虑,可是是否出兵助朝廷一臂之力?”
“正是。”
刘永嘆道,“孤为诸侯,按理当为陛下分忧。”
“然则……此番兴兵,非同小可。”
“蜀地险远,易守难攻,胜负难料。”
“若倾力相助,恐损我江东元气。”
“若作壁上观,又恐父皇见责。”
“进退维谷,实难决断。”
张温略一沉吟,目光炯炯:
“大王,容臣直言。”
“今天下诸王,以吴国最为强盛,此乃福,亦为祸之始也。”
“前番大王营建新宫,规模宏丽。”
“陛下虽未直接下詔责罚,然中枢已有微词。”
“此时正当陛下用人之际,若吴国能率先响应,主动请缨。”
“非但可消弭前嫌,更可向天下昭示大王之忠孝两全。”
“此乃转危为安,化被动为主动之良机也!”
刘永闻言,脚步稍停,若有所思:
“卿言……不无道理。”
“然则,出兵几何?由谁统领?”
“若大军远征,建业空虚,又当如何?”
“大王圣明。”
张温近前一步,“臣以为,兵力贵精不贵多。”
“可起兵两万,皆选我江东善战之水师与步卒。”
“如此,既显我吴国之力,又不至动摇国本。”
“统兵之人,大王可亲自掛帅,以示重视。”
“至於建业防务,老臣愿代王监国。”
“臣等必竭力辅佐,可保无虞。”
刘永踱至窗前,望著宫外滚滚长江,沉默良久。
江风拂面,带来阵阵潮气。
他终於转身,眼中已无犹豫之色:
“善!就依卿言。”
“孤当亲率吴越健儿,西进助战,以表孤对朝廷之赤诚。”
计议已定,吴国这台战爭机器迅速运转起来。
不过旬日,两万精锐已集结完毕。
舟舰相连,旌旗蔽空。
临行前,刘永特命宰杀三牲。
祭告天地祖先,誓师出发。
吴国水师乘著东南风,逆流而上。
但见艨艟斗舰,首尾相接,溯江而行,气势如虹。
这一日,
探马来报,前方已是荆州地界。
黄忠所部正在江陵一带等候会师。
刘永立於楼船帅旗之下,对陈宵笑道:
“久闻黄汉升老將军年过耄耋,犹能开三石之弓,有万夫不当之勇。”
“今日一会,足慰平生。”
陈宵拱手:
“黄老將军乃沙场宿將,大王与之会师。”
“当以礼相待,共商破敌之策。”
不久,
两岸山势渐开,江面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水寨连绵,荆州军旗迎风招展。
一艘快船驶近,船头立一员老將。
白髮银髯,身披玄甲。
虽年迈却精神矍鑠,正是黄忠。
“吴王亲至,黄忠有失远迎!”
黄忠在船上拱手,声若洪钟。
刘永亦走到船头,还礼道:
“老將军威名,如雷贯耳。”
“孤奉朝廷之命,特率江东儿郎,前来听候调遣。”
两军会合,声势大震。
当晚,
刘永在帅帐设宴,为黄忠接风。
酒过三巡,话题自然转到战事上。
黄忠抚须道:
“蜀军据守巴东,倚仗地势,易守难攻。”
“不知吴王有何高见?”
刘永放下酒杯,正色道:
“孤在江东时,曾细研巴东地图。”
“其地多山险水急,然有一处名为『夔门』者,乃入蜀咽喉。”
“若我军水陆並进,佯攻多处。”
“而集中精锐猛攻夔门,或可破之。”
“吴王所见,与老夫不谋而合。”
黄忠眼中精光一闪。
“然曹休用兵谨慎,必在夔门设下重兵。”
“强攻之下,恐伤亡惨重。”
陈宵执竹杖指向地图东南:
“据探马来报,曹魏由曹休镇守秭归,扼住我军西进咽喉。”
“此人为曹操族子,以亲见任,然非智勇之將也。”
“性情骄矜,好大喜功,可以计谋破之。”
黄忠抚须沉吟:
“若强攻秭归,恐迁延时日。”
“今诸葛孔明大军出祁山,將攻汉中。”
“若待北路军先破阳平关,则灭蜀首功尽归他人矣。”
刘永闻言拍案:
“老將军所言极是!我等效忠朝廷,更当爭先破敌。”
“岂能让北人独占鰲头?”
话音未落,帐下忽有一人朗声道:
“末將愿献诈降之计,为大王赚开秭归城门!”
眾人视之,乃宜都太守周魴也。
只见他解下冠冕,伏地请命:
“曹休素重虚名,若闻某举郡来降,必不设防。”
“某愿断髮为誓,亲往敌营,诱其出城受降。”
“届时大王可伏精兵於道,一举擒之。”
黄忠疾步上前,紧执周魴之手,激动道:
“子鱼此计若成,当为入蜀第一功也!”
“然曹休虽愚,其麾下必有谋士,此去凶险异常。”
周魴慨然道:
“昔要离断臂刺庆忌,豫让漆身吞炭。”
“今为大军开路,魴何惜此贱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