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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永大喜过望:

“壮哉周子鱼!若得成功,孤当表奏天子,封侯赐爵。”

隨即又蹙眉道:

“然诈降需有由头,卿当如何取信於曹休?”

周魴成竹在胸:

“近闻朝廷使者巡视各郡,曾责臣督粮不力。”

“大王可佯装震怒,当眾削臣官职,臣便趁夜『叛逃』。”

“再遣心腹散播流言,称宜都粮草堆积,守军离心。”

“曹休贪功,必深信不疑。”

陈宵补充道:

“还可偽造往来书信,故意令魏军截获。”

“信中可暗指周將军与江东旧部密谋反正,如此更添可信。”

计议已定,次日全军依计行事。

刘永当眾怒斥周魴貽误军机,夺其太守印綬。

当夜周魴携家眷“潜逃”,沿途散尽財物,故作狼狈状。

不过三日,宜都太守叛逃的消息已传遍江岸。

……

话分两头,

夷州,湿热的海风裹挟著瘴癘之气,吹拂著这座草创的王城。

孙权立於简陋的望海台上,斑白的鬚髮在风中凌乱。

目光却死死盯著西北方向——那是故土中土所在。

“大王,急报!”

近侍呈上密函。

孙权展信速览,枯瘦的手掌微微颤抖,眼中却迸发出灼热的光芒:

“好!好!刘永这小子竟率兵西征了。”

“吴地空虚,此乃天赐良机!”

他即刻击鼓聚將。

昔日江东的文武旧臣,如今虽衣衫略显敝旧,却依旧整齐列於殿中。

孙权將密报传阅眾人,声音因激动而沙哑:

“朝廷伐蜀,刘永西进,吴越之地守备空虚。”

“孤欲整军反攻中土,诸君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殿內顿时譁然。

老臣吕范率先出列,颤巍巍跪倒在地:

“大王不可!夷州地瘠民贫,仓廩空虚,壮丁不足万人。”

“纵使侥倖登陆,又如何守得住打下的城池?”

“届时进退失据,恐有……覆灭之危啊!”

周瑜次子周胤亦附和道:

“……吕公所言极是。”

“我军跨海远征,补给艰难。”

“而朝廷虽主力西进,然江淮一带仍有驻军。”

“若其水师断我归路,则我等皆成瓮中之鱉。”

孙权拂袖怒道:

“难道要孤老死在这蛮荒之地?待刘备扫平曹魏,九州一统。”

“我等便永无归期矣!”

“届时子孙后代,皆成化外野人!”

殿內一时沉寂。

一直沉默的宗室老將孙静忽然开口:

“大王,强攻既不可为,或可智取。”

他趋前低语,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夷州土人善操舟楫,可组织他们偽装海贼。”

“袭扰沿海郡县,掳掠人口工匠。”

“如今朝廷西征,无暇东顾,必不会为边鄙小患大动干戈。”

“如此既可充实我方,又不至过早暴露。”

部分將领闻言色变。

老臣骆统厉声反对道:

“不可!我等虽避居海外,终究出身礼仪之邦。”

“岂能效盗匪行径?”

“若行此等事,与蛮夷何异!”

孙权踱步至殿门,望著远处土人部落的裊裊炊烟,良久方道:

公绪之言,孤岂不知?”

“……然事急从权。”

“夷州土人未开化,不堪大用。”

“而中原子民,通农工,晓文墨,知礼法。”

“掳其贤者,非为害之。”

“实欲借其才以教化本地,稳固根基。”

“此乃不得已而为之也。”

仅靠孙权带来的那点老弱病残,就想教化整个夷州的土人,无异於痴心妄想。

何况两族之间,还有文化差异的衝突。

不是每一名夷州土人,都愿意接纳中土文化的。

而孙权如果强行洗文化,又会造成夷州的內耗。

所以为了在夷州立住脚跟,孙权一直採取的是怀柔政策。

但这就导致夷州汉化极慢。

至少需要一两代人才可能洗得乾净。

既然如此,倒不如去掳掠些中土人口来。

他转身环视眾臣,目光锐利:

“昔年太王迁岐,亦曾与戎狄杂处。”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孤意已决!眾卿不必再议。”

儘管仍有反对之声,孙权还是下令组建舰队。

以周胤为將,徵调土人勇士八百,配以江东旧部一千二百人。

凑足两千之数。

舰船多是改造的土人独木舟与旧时残存的楼船。

虽显杂乱,在海上却机动灵活。

临行前,孙权亲自到海边送行,执周胤手叮嘱道:

“公瑾若在,必知孤心。”

“此行切记:多掳工匠农户,少伤人命。”

“避实击虚,速去速回。”

“若遇官兵,不可恋战。”

周胤跪受王命:

“臣定不辱命!必为大王带回復兴之火种!”

海风裹挟著咸腥气息掠过夷州水寨。

校场上,

数百名赤膊军士肃立,他们的目光聚焦在高台上的將领周胤身上。

“吴地富庶,人口繁盛,”

周胤声音沉鬱,手中马鞭轻拍著掌心。

“吾等奉孙將军之命,今夜出征,为夷州添丁增口。”

台下无人作声。

这些来自夷州各部落的汉子,对海那边的土地既熟悉又陌生。

他们知道,那是一片广袤肥沃的土地。

而他们世代居住的夷州,虽四面环山、草木不死,却始终地广人稀。

周胤缓缓走下高台,在一名年轻士兵面前停住脚步。

“汝,何名?”

“回將军,小人阿山,来自山夷部落。”

青年挺直胸膛,声音却微微发颤。

“山夷……”

周胤微微頷首,“汝等先祖,亦来自海那边。”

“今夜,不过是接回本属於我们的东西。”

他转身面向全军,声音陡然提高:

“中土之人视我等为蛮夷,今日便让他们见识,谁才是这茫茫大海的主人!”

是夜,月黑风高。

五十余艘舰船悄然离港,如群鯊般扑向沉睡的江南海岸。

海浪拍打著礁石,仿佛在诉说著这场註定充满爭议的远征。

而在夷州王宫內,孙权彻夜未眠。

面前摊开的中土地图上,已被硃笔圈出数个沿海要地。

他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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