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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丞相权记其过,容其戴罪立功。”

关银屏也出来求情,声音清亮:

“望丞相饶家兄这一次。”

说着,她还偷偷瞥了眼一旁一言不发的李治,似乎是示意他帮忙说话。

李治乃出面开口道:

“坦之兄少年时,亦曾跟随家父学习兵法。”

“今未能善加运用,小子代家父向丞相赔罪。”

一听这话,众人面色皆是一变。

大家都知道,这话一出口,关平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老首相的面子,终究是好使的。

果然,诸葛亮沉吟良久,终于叹道:

“……罢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

月色如钩,凄清地照在汉军大营的辕门上。

已是三更时分,

中军帐外的巡哨刚刚换过岗,脚步声渐渐远去。

唯有西侧一座营帐内,还隐隐透出烛光。

几个人影在帐布上摇曳不定。

帐内,关平赤裸着上身趴在榻上。

背上纵横交错着三十道紫红色的鞭痕,每一道都肿起半指高。

军医刚为他敷上金疮药,那药性发作时的刺痛让他不时倒吸冷气。

“兄长……”关

银屏跪坐在榻前,手中捧着湿巾,轻轻为他擦拭额上的冷汗。

“疼得厉害么?”

关平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敷药之后,好多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

“此番确实是我大意轻敌,折了数百将士,该当受此责罚。”

张苞站在一旁,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只是没想到,丞相这次竟动了真格。”

“三十背,这要是让二叔知道了……”

他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重重叹了口气。

“看来往后,咱们可不能仗着父亲们的面子,怠慢了军法。”

几位少年郎毕竟是京中权贵,其家族不仅仅是齐汉的新兴豪门。

其父更是朝中首屈一指的大臣。

尤其以李治、关兴、张苞、赵广为首的少年郎,更是被戏称为是京城四少。

在京中无人敢惹。

在军中自然也是如此。

军中有很多宿将,都不敢轻易得罪这些少爷。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治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却仍旧闭口不言。

关银屏瞥见丈夫的神色,心中生疑,但并未当场询问。

这时关兴从帐外端来一盆清水,换下关银屏手中已经染血的布巾。

他看着兄长背上的伤痕,眼眶发红:

“丞相也太狠心了,兄长随他征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就算此番有错,训诫几句也就是了,何至于此……”

“二弟切莫胡言啊。”

关平突然提高声音,随即因牵动伤口而痛得龇牙咧嘴。

“丞相执法如山,正是我军能立足天下的根本。”

“我犯错受罚,天经地义,你们不可对丞相有半点怨言。”

帐内一时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关银屏为关平盖好薄被,轻声说:

“兄长好生歇息,我们明日再来看你。”

说罢,

她向李治使了个眼色,二人先行告退。

走出营帐,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夜晚的寒意。

关银屏拉着李治走到一处僻静角落,这才低声问道:

“适才在帐中,夫君似乎有话想说?”

李治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方压低声音道:

“……丞相并非真心要杀坦之兄。”

“云长公的面子在那里摆着,他怎会不知?”

“只是今日若不做这场戏,如何向众将士交代?”

关银屏闻言一怔,旋即问:

“既然如此,方才你为何不说出来?”

“夫人啊,”李治微微摇头,“既然是演戏,知道的人多了,这戏也就白做了。”

“何况丞相本意是要鞭策坦之兄,我们又何必拂了这番美意?”

关银屏凝视丈夫片刻,忽然轻笑:

“夫君如今,倒是越来越像李相爷了。”

李治挑眉,凑近她耳边:

“那夫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关家儿女,向来直来直往,没有你们李家那么多弯弯肠子。”

关银屏别过脸去,声音却软了下来。

“但既然嫁入李家的门,自当尽心竭力侍奉。”

正当二人低声交谈时,

关兴和张苞也从帐中走出,四下张望后,快步向他们走来。

“正好你们夫妇都在,”

关兴压低声音,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我与苞兄商议过了,打算趁夜去劫南郑,立个头功!”

张苞接话道:

“南郑守军白日胜了一场,正是志得意满之时。”

“今日巡哨回报,城中守将因今日小胜,正在城中设宴庆功。”

“我料守备必然松懈,我们若率精兵突袭,必能一举破城!”

关银屏闻言大喜:

“两位兄长之言,正合小妹心意!”

“如蒙不弃,小妹愿与兄长同去。”

三人齐刷刷看向李治,目光灼灼。

李治苦笑摇头:

“你们这是……今日关平才受军法,你们就要犯忌么?”

“一旦功成,丞相必不怪罪!”

关兴急切道,“何况我等年岁渐长,却总被视作需要庇护的晚辈。”

“丞相欺我等年少,不肯见用。”

“今日偏要立下大功,让丞相看看我们的本事!”

张苞也道:

“正是!正是!”

“我父辈鏖战袁曹百万兵时,那时何等的英雄!”

“我们岂能一直活在父辈光环之下?”

“总要教朝中那帮老人看看,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李治看着三人炽热的目光,知道劝阻已是徒劳。

他长叹一声:

“罢,罢,罢!”

“你们都去了,我如今被你们拉上这贼船,也不得不同行了。”

计议已定,四人各自回营调集本部兵马。

关兴领一千刀斧手,张苞率八百长枪兵,关银屏带着五百骑兵,李治则调集七百弓箭手。

共计三千人。

众人饱食一顿,备足箭矢、火种等物。

待到四更鼓响,便悄悄集结在营寨西侧的一个小门处。

“诸位,”

临行前,李治最后一次劝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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