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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棘手的是,城中老弱逾万,皆面有饥色。”

“若开仓赈济,我军粮草不继。”

“若见死不救,恐失民心。”

“万一他们造反,恐怕尚未打进成都,先被城中百姓给拖住脚步了。”

姜维踱至窗前,望着城中点点灯火。

忽然转身说道:

“即刻开仓放粮!另传我将令,明日召集城中青壮。”

“重修城防,按工给粮。”

众将愕然。

廖化急道:

“将军三思!我军粮草本就不足”

“岂不闻得民心者得天下?”

姜维打断道,“当年李相爷征辽东时,也曾粮草受困。”

“但依然坚持以工代赈,如今辽东依然是我北疆屏翼,此非相爷之功乎?”

“今魏失民心,我齐汉正当取之。”

“若视百姓如草芥,与魏贼何异?”

翌日清晨,粥棚前排起长龙。

当饥民领到热粥时,无不涕泪交零。

更有老者跪地高呼:

“姜将军真仁义之师也!”

江油城头,汉旗飘扬。

虽已克城,姜维却无半点喜色。

他独立城楼,望着城中袅袅炊烟,眉间深锁如陇西迭嶂。

“将军,粮官来报,城中存粮仅余三千斛。”

参军李丰的声音带着颤抖,“若按今日放粮之数,已不过七日之需了。”

姜维沉默不语,手指轻抚斑驳的城墙。

“继续开仓放粮。”

姜维的话,掷地有声。

“将军三思啊!”

廖化急步上前,“我军涉险而来,将士们……”

“正是将士们抛颅洒血,才更该明白为何而战!”

姜维转身,目光如电,“若视百姓如草芥,与魏贼何异?”

粮仓开启那日,满城悲声。

白发老妪捧着热粥,跪地泣曰:

“老身三个儿子皆战死汉中,今得将军此粥,死而无憾矣!”

人群中,一个身影悄然走近。

“伯约……”

刘永压低声音,“你将粮食尽散百姓,可曾想过,这两千疲惫之师,如何打进成都?”

姜维扶起老妪,为她拂去衣上尘灰,方答:

“臣在下一局赌局。”

“赌什么?”

“赌丞相的经济战已功成,赌魏人尽失蜀地民心,赌涪城守将见我军至,不战而降。”

刘永怔住,良久方叹:

“但愿你的推测是对的,佑你此赌能够功成。”

是夜,军营飘起久违的肉香。

姜维将最后储备尽数取出,大犒三军。

火头军抬出蒸羊,搬来酒坛。

一个年轻士兵盯着手中肉块,突然嚎啕大哭:

“阿母……阿母临终前,就想尝口肉味……”

满营寂然,唯闻啜泣之声。

姜维举碗起身,声震四野:

“诸君!今日之肉,是告慰亡魂之肉!”

“明日之战,关乎能否一统两川!饮胜!”

“饮胜!”

两千人的怒吼,惊起寒鸦无数。

酒宴方酣,姜维突然掷碗于地,厉声道:

“传令!三更造饭,四更出发,兵发涪城!”

众将愕然。

李丰踉跄出列:

“将军!我军涉险而来,人困马乏。”

“纵要进兵,也当休整数日……”

“放肆!”

姜维勃然变色,“兵贵神速,汝敢乱我军心?”

“末将不敢!只是……”

“左右何在?”

姜维喝令,“将李丰推出斩首!”

帐中顿时大乱。

廖化、田须等纷纷跪地:

“将军!李丰虽言不当,实出忠心啊!”

刘永也劝道:

“伯约,临阵斩将,恐寒将士之心。”

姜维目光扫过众将,见李丰面色惨白,终是长叹:

“罢!记下此过,戴罪立功。”

又正色道,“诸君当知,丞相大军如今就在剑阁与魏师主力相持。”

“若待魏军包抄过来,则我军危矣!”

次日清晨,姜维召见马邈。

“马将军,”

姜维温言道,“涪城守将李途,与你同窗之谊。”

“若你能劝其来降,此战头功非你莫属。”

马邈神色变幻,忽地咬牙:

“某既已归汉,愿效死力!”

“某愿亲率本部三千人马,为前部先锋!”

消息传出,刘永急入姜维大帐:

“伯约!马邈新降,其心难测。”

“他部众三千,比我军还多,万一临阵倒戈……”

姜维正在擦拭佩剑,闻言轻笑:

“殿下可知魏律如何处置叛将?”

不待回答,他续道:

“叛将诛三族,部曲尽坑之。”

“马邈既降,已无退路。”

“其部下若不尽心,纵回魏国,也是死路一条。”

他收剑入鞘,目光深邃:

“用降将如驭烈马,既要用其勇,也要防其蹶。”

“我已有安排,望殿下勿忧。”

是夜,姜维密召廖化。

“你领五百精锐,多带旌旗鼓角,伏于涪城东南密林。”

姜维指点地图,“待见城中火起,便擂鼓呐喊,虚张声势。”

又唤李丰:

“你率二百死士,扮作商队混入城中。”

“听闻涪城粮价已涨至斗米千钱,这些银钱,你拿去购粮散贫。”

李丰愕然:

“此举岂非资敌?”

姜维微笑:

“正要让李途知道,我军未至,民心已变。”

最后召来马邈,解下腰间玉佩:

“见此玉,如见我面。”

“告诉李途,降汉后,涪城仍由他镇守。”

马邈惊疑不定:

“这……”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姜维摆手,“去吧。”

涪城守将李途,这些日子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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