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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政治是讲脸面的游戏。

同时,这道诏书。

既否定了刘永的非法任命,撇清了与逆案的关系。

又给予了曹叡一个不失体面的爵位和生活保障,可谓恩威并施。

对于其他魏国旧臣,也大多保留了原有品阶或酌情安置,以示怀柔。

曹叡及一同上殿的几位魏国旧臣。

如程昱之子程武等人,皆暗自松了口气,连忙叩首谢恩。

所有封赏完毕。

刘禅下令于偏殿再排宴席,既为庆贺新晋之臣。

亦为安抚曹氏旧族,彰显大汉气度。

宴席之上,气氛相对轻松。

觥筹交错间,刘禅作为主人,发表了简短的讲话。

感谢众臣勠力同心,终使汉室重归一统。

并勉励新旧臣工,同心同德,共保江山。

酒过三巡,刘禅似乎兴致颇高。

他举杯来到略显拘谨的安乐公曹叡席前,微笑着看似随意地问道:

「安乐公,自入洛阳以来,可还习惯?」

「是否会时常思念蜀中旧地风光?」

曹叡闻言,心中猛地一紧!

他立刻联想到历史上那些亡国之君被试探、最终遭害的典故。

以为刘禅是在敲打他,暗示他不安分。

他连忙离席,躬身毕恭毕敬地答道:

「回太子殿下,洛阳乃帝都。」

「繁华富庶,人物风流,远胜蜀地僻远。」

「臣在此,锦衣玉食,备受优待。」

「心中安乐无比,早已不再思念蜀中了。」

「此间乐,不思蜀也!」

他刻意加重了「不思蜀」三字,以期表明心迹。

没想到刘禅听了,反而露出一丝惋惜的神色,道:

「原来如此……」

「孤本想着,若安乐公仍怀念蜀地风物。」

「孤或可向父皇奏请,允公返回蜀地故居颐养,也算全了公之思乡之情。」

「既然公已乐不思蜀,那便安心留在洛阳吧。」

「平日里,亦可多来东宫走走。」

「孤对蜀中人物风情,亦颇感兴趣,正好可听公细细道来。」

曹叡听得此言,更是心惊肉跳。

愈发认定这是刘禅的反话和进一步的试探,背上冷汗都出来了。

他连连摆手,语气近乎惶恐:

「殿下厚爱,臣感激涕零!」

「然臣确对蜀地再无半分留恋!」

「洛阳便是臣之家,臣愿长居于此。」

「侍奉陛下与殿下左右,绝无二心!」

他恨不能指天发誓,以证清白。

刘禅见他如此,知他误会已深。

也不便再多解释,只得笑了笑。

宽慰几句,便转身走向他处。

与此同时,

在宴席的另一侧,诸葛亮端着一杯酒。

来到了独坐一隅、浅酌清茶的李翊面前。

「翊公,」诸葛亮恭敬举杯,「亮敬您一杯。」

「恭贺翊公,荣膺十锡,旷古烁今。」

李翊擡眼看了看他杯中晃动的酒液,微微摇头,语气带着一丝长辈般的关切:

「孔明,汝素来注重养生。」

「当知此物伤身,还是少饮为佳。」

诸葛亮牵唇笑道:

「……翊公教诲的是。」

「然今日大庆,心中快慰。」

「破例多饮一两杯,亦无妨。」

他虽如此说,还是依言只浅抿了一口。

这时,姜维步履匆匆而来,先向李翊与诸葛亮恭敬行礼。

李翊微微颔首,姜维这才上前一步。

蹲下身子,凑近二人,压低声音禀报导:

「相爷,诸葛大人。」

「末将已命人仔细搜检蜀地全境,并严查各处关隘往来记录……」

「然,至今仍未发现司马昭之踪迹。」

诸葛亮闻言,眉头立刻蹙起:

「还未找到?司马家满门皆已伏法,仅余此子漏网。」

「其父司马懿,其兄司马师,皆阴鸷诡谲之辈。」

「此子若存于世,恐终成祸患。」

他这话,更多的是在替李翊考虑。

毕竟,当年司马氏一族覆灭,主谋便是李翊、

双方可谓是结下了血海深仇。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后患无穷!

然而,李翊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神色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罢了,既然寻不到,那便不必再耗费人力物力了。」

「帝国巨舰,已乘风破浪,滚滚向前。」

「区区一丧家之犬,流亡之徒。」

「纵有些许怨怼,又如蚍蜉之于巨木,蝼蚁之于堤坝,焉能撼动分毫?」

「由他去罢。」

诸葛亮沉默了片刻,他深知李翊的自信源于绝对的实力。

但他思虑更为周全,认为不该留下任何隐患。

待李翊被其他前来敬酒的官员围住后,诸葛亮悄悄将姜维拉到一旁无人处。

神色严肃地低声对姜维吩咐道:

「伯约,相爷虽宽宏,言不必再究。」

「然司马氏遗孽,不可不除。」

「汝即刻以内阁首相之名义,签发海捕文书。」

「通传各州郡,悬赏缉拿司马昭!」

「无论生死,只要确认其踪,朝廷必有重赏!」

姜维神色一凛,问道:

「大人,以何罪名下发海捕文书?」

诸葛亮目光锐利,断然道:

「便以内阁直接命令下达,无需具体罪名。」

「只言其乃朝廷钦犯,与逆案有涉即可。」

「此事,由我一人承担。」

他此举,既体现了对彻底清除司马氏隐患的决心。

也包含了不愿让已享「十锡」殊荣的李翊再亲自处理此等「小事」的维护之意。

姜维感受到诸葛亮的坚决,立刻躬身领命:

「维,明白!这就去办!」

说罢,转身快步离去,身影消失在殿外的廊庑之中。

盛宴的喧嚣依旧,然而在这歌舞升平之下。

暗处的搜寻与较量,已然悄然展开。

……

河东之地,虽已归属大汉版图。

然其地处边境。

山峦起伏,道路崎岖。

仍残留着几分乱世特有的荒凉与不安。

一队约十余人的人马,风尘仆仆,步履蹒跚地行进在蜿蜒的山道上。

为首者身披一件破旧的黑色斗篷。

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面容。

正是朝廷海捕文书上重点缉拿的钦犯——司马昭。

此刻的他,早已不复昔日魏国散骑侍郎的矜贵。

衣衫褴褛,脸色苍白。

眼中布满了血丝与难以消弭的惊惧。

连日的逃亡,昼伏夜出,饥寒交迫。

早已耗尽了这支小小队伍的精气神。

司马昭只觉得双腿如同灌了铅,胸口火辣辣地疼。

终于支撑不住,一个踉跄,瘫坐在地。

剧烈地喘息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家臣首领胡遵,曾是司马懿颇为倚重的部将。

此刻亦是满面尘灰,他急忙解下腰间的水囊。

凑到司马昭嘴边,声音沙哑地劝道:

「公子,再坚持片刻!」

「前方不远,应有一处集市。」

「到了那里,我等便可稍作休整,补充些食水。」

司马昭勉强咽下几口浑浊的凉水,喉咙的灼痛感稍减。

他环顾四周,只见随行的十余名家仆个个面露疲态,眼神涣散。

司马昭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悲凉。

想他司马氏,昔日何等显赫。

执掌魏国权柄,门生故吏遍布两川。

岂料一朝倾覆,竟落得如此狼狈境地。

他咬了咬牙,正欲强撑着起身。

忽然道旁树林中响起一阵尖锐的呼哨声。

紧接着,

二三十个手持棍棒、柴刀,衣衫褴褛却面露凶光的汉子跳将出来,拦住了去路。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虬髯大汉,挥舞着一把生锈的环首刀,瓮声瓮气地吼道。

胡遵等人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行囊中的短刃

身形微动,便欲结阵抵抗。

他们虽是逃亡,但毕竟曾是军中精锐,骨子里的血性犹在。

「且慢!」

司马昭却突然出声制止,他的声音因疲惫而嘶哑。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胡遵,取些金饼予他们。」

胡遵一愣,急道:

「公子!区区毛贼,何足道哉!」

「我等虽疲,解决他们亦非难事,何故……」

司马昭摇了摇头,目光扫过那些虽然凶悍。

但同样面有菜色的山贼,低声道:

「匹夫之勇,徒耗气力。」

「我等眼下首要之事,乃保存体力,隐匿行踪。」

「而非与这些亡命之徒纠缠。」

「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必吝啬。」

胡遵闻言,虽心有不甘,却知司马昭所言在理。

司马家多年积累,财富惊人。

他们此次出逃,携带的金银细软确实不少。

他不再多言,从行囊中取出几块黄澄澄的金饼。

上前几步,抛给那山贼头子。

那虬髯头子接过金饼,入手沉甸甸。

在日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掂量着金饼,啧啧称奇:

「嘿!倒是条肥羊!」

「如今汉家通行的是那景元通宝,铜钱好使。」

「可这黄澄澄的金子,走到哪儿都是硬通货,比那铜钱可金贵多了!」

他倒也爽快,大手一挥。

「弟兄们,让开路,放他们过去!」

旁边一个瘦小机灵的山贼凑上前,低声道:

「大哥,这帮人看着落魄,却随手就能拿出金子。」

「身上肯定还有更多好东西!不如……」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虬髯头子却瞪了他一眼,斥道:

「糊涂!咱们道上混的,也得讲个规矩!」

「雁过拔毛,细水长流。」

「若是见一个抢一个,还都要灭口。」

「消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走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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