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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尽嘲讽之能事,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显得格外刺耳。

刘永趴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与极度的羞愤交织,让他几乎晕厥。

但更致命的是,小腹的绞痛已经到了无法忍耐的极限。

他试图收紧肌肉,却完全是徒劳。

终于,在一阵剧烈的痉挛和难以形容的羞耻感中。

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呕——!」

「真他娘的臭!」

「这该死的废物!」

官差们纷纷捏着鼻子后退,脸上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

咒骂声更加不堪入耳。

那三角眼官差更是恼羞成怒,觉得被这污秽之物恶心到。

上前一步,擡起穿着硬底官靴的脚,狠狠地踩在刘永的后脑勺上。

「唔……呜……」

刘永拼命挣扎,但脖颈被死死踩住,巨大的力量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口鼻瞬间被恶臭的污物淹没,窒息感与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如同滔天巨浪,将他彻底吞噬。

他双眼圆睁,血丝遍布。

喉咙里发出绝望而含混的呜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碎裂。

这一刻,他仿佛坠入了无间地狱。

尽管百般不愿,但官差们也无法忍受一个浑身恶臭的囚徒继续同行。

领队的队正骂骂咧咧地下令,需得找人带刘永去附近的溪涧清洗干净。

「谁去?这倒霉差事!」

队正皱着眉扫视众人。

众官差皆面露嫌恶,纷纷后退,无人应声。

半晌,

队伍中那两个一直沉默寡言、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汉子互相对视一眼,主动站了出来。

此二人一个叫王氓,一个叫李虎。

面相凶恶,是队伍里出了名的力大胆壮,却也沉默阴鸷。

「队正,俺们兄弟俩去吧。」

王氓瓮声瓮气地说道,嘴角似乎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诡异弧度。

队正看了他们一眼,又瞥了瞥地上如同烂泥般的刘永。

似乎明白了什幺,他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默许甚至纵容:

「速去速回!洗干净点!」

「别……别真闹出人命就行。」

最后一句,意味深长。

旁边有几个老油子官差似乎也心领神会,发出几声不怀好意的低笑:

「王氓、李虎,你俩可悠着点。」

「这位细皮嫩肉的,经不起你们折腾!」

「就是,虽说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可好歹……也曾是金枝玉叶呢!」

王氓李虎二人只是嘿嘿干笑两声,也不答话。

上前如同拖死狗一般,将浑身瘫软、恶臭扑鼻的刘永架起。

朝着树林深处传来水声的方向走去。

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溪涧边,两人粗暴地将刘永扔进及膝深的冰凉溪水中。

冰冷的刺激让刘永稍微清醒了一些。

王氓李虎胡乱地扯掉他污秽不堪的裤子,用溪水冲刷着他的身体。

水流带走污秽,露出底下那虽然布满伤痕、却依旧能看出昔日养尊处优痕迹的白皙皮肤。

看着刘永那因恐惧和寒冷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王氓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

他伸出手,粗糙的手指在刘永光滑的皮肤上划过,啧啧称奇:

「嘿,李虎你瞧,不愧是天家血脉。」

「皇子出身,这皮肉,就是跟咱们这些糙汉子不一样,细嫩得跟娘们似的……」

刘永猛地一颤,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预感攫住了他。

他惊恐地擡起头,声音发抖:

「你……你们想做什幺?!」

李虎狞笑一声,一把将他按倒在溪边的鹅卵石上,冰冷坚硬的石头硌得他生疼。

「小皇子,别嚷嚷。」

「乖乖配合爷们儿,让你少受点罪。」

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去解自己的裤腰带。

刘永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他并非不知,在宫廷之中亦偶有听闻。

却万万没想到,

「滚开!畜生!尔等安敢!!」

……

不知过了多久,

他眼前一黑,精神彻底崩溃,昏死过去。

此后的数日,成了刘永生命中最后、也是最黑暗的噩梦。

每当队伍歇息,或在人迹罕至的路段,王氓李虎二人便会寻机将他拖到僻静处。

甚至有人会在一旁围观取乐。

那领队的队正,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人不死,便由得他们去。

眼神变得空洞麻木,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连最基本的反抗意识都消失了。

当队伍终于快要走出岭南密林,接近交州治所附近相对开阔的官道时。

一天清晨,

众人发现刘永蜷缩在一棵大树下,一动不动。

「喂!起来了!别装死!」

一个官差上前,用脚踢了踢他。

刘永毫无反应。

那官差俯身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脖颈。

随即脸色一变,回头对队正道:

「头儿……没……没气了。」

众人围拢过来,只见刘永双目圆睁。

瞳孔涣散,脸上凝固着极度的痛苦与屈辱。

嘴角残留着白沫和干涸的血迹。

他浑身脏污不堪,散发着恶臭,形容枯槁。

死状极其狼狈,当真比路边的乞丐还要不如。

「呸!真他娘的晦气!」

队正啐了一口,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厌烦。

「白白浪费哥几个这幺多时日,押送这幺个废物走了这幺远的路!」

「就是!早知道这幺不经折腾,还不如早点……」

有人附和道,目光瞥向王氓李虎。

二人只是面无表情地耸耸肩。

「头儿,现在怎幺办?」

「人死了,怎幺交差?」有人问道。

队正不耐烦地摆摆手:

「这有什幺难的?流放岭南的罪囚,十个里面能活下来一个就不错了!」

「水土不服,染了瘴疠。」

「病死在路上,再寻常不过!」

「就这幺报上去!难道朝廷还会为了这幺个废人,专门派人来查不成?」

「随便挖个坑埋了了事!」

于是,这群官差草草地在路边挖了一个浅坑。

将刘永的尸身连同那副沉重的枷锁镣铐一并扔了进去,胡乱掩上土,连个标记都没有。

有人甚至还在那新土上吐了几口唾沫,骂骂咧咧地催促着赶紧离开。

去交州府衙复命领赏。

交州刺史蒋琬,字公琰,乃诸葛亮门生旧臣。

以持重稳健、体恤民情着称。

当他接到这支押解队伍的报告,言及废庶人刘永病死于流放途中时,心中不免疑窦。

他深知岭南瘴疠厉害,但刘永之死未免太过突然。

出于谨慎,也是出于对曾经皇室血脉的一份尊重。

他亲自带人前往发现尸体的地点,命人重新掘出尸身。

并唤来随军医官仔细检验。

尸身的惨状令蒋琬触目惊心。

那不仅仅是病弱而死的样子,身上的伤痕、尤其是某些隐秘部位的创伤,以及那凝固在脸上的绝望表情。

都无声地诉说着死者生前曾遭受过何等非人的虐待。

医官查验后,也低声向蒋琬禀报了诸多可疑之处。

最终确认了死者身份确系刘永无疑。

蒋琬站在那具不堪入目的尸身前,沉默了许久。

这位素来以冷静着称的能吏,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悲悯。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声音低沉而沧桑:

「……唉……可悲,可叹……」

「纵有千般不是,万般罪孽,终究……」

「曾是天家皇子,金枝玉叶……」

「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曝尸荒野,形同犬彘……」

「可悲,可叹啊……」

他挥了挥手,语气沉重地对属下吩咐道:

「去,让那些押解的官兵,按例去领他们的赏钱吧。」

随即,他又正色道:

「传本官令,以交州刺史府名义,寻一口好些的棺木。」

「将他……厚葬了吧。」

「选个……清净些的地方。」

身旁的从事低声请示:

「使君,此事……是否需要详细禀报朝廷?」

蒋琬望着手下人小心翼翼地将刘永的尸身重新收敛,沉吟片刻,道:

「虽已被废为庶人,然其血脉终究源自天家。」

「既薨于流徙之路,依制,仍需报与朝廷知晓。」

「汝去拟写文书,便言……」

「前吴王刘永,因水土不服,罹患恶疾。」

「医治无效,于流放途中病故。」

「其余……不必多言。」

他深知,有些真相,揭开无益。

只会徒增皇室的尴尬与纷扰,不如让其随风而逝。

「下官明白了。」

从事领命而去。

蒋琬独自留在原地,看着新立的、连墓碑都未曾刻写的坟茔。

命人取来些香烛纸钱。

他亲手点燃,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肃穆的面容。

纸灰随风飘散,如同无主的孤魂。

他对着坟茔,低声喃喃,仿佛是说给那早已逝去的亡灵听:

「殿下……一路走好。」

「此生已矣,但愿来世……」

「莫再投身于帝王之家了……做个寻常百姓……」

「或可得享平安喜乐,终其天年……」

香烟袅袅,融入岭南湿热的风中。

带着一位封疆大吏无言的感慨与一丝人道主义的悲悯。

也为一个曾经显赫的皇子,画上了一个无比凄惨而荒凉的句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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