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部的队伍瞬间大乱!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骑士们,此刻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穴,惊恐地尖叫着,拼命勒转马头,试图逃离。
牛羊群也是四散奔逃,冲撞得本已混乱的队伍更加不堪。
贺赖顿的独眼中也充满了骇然,他嘶吼着试图约束部众:“不要乱!结阵!迎……”他的“战”字还没喊出口,一道黑色的闪电已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扑他面门!
是张辽!
他座下战马神骏异常,竟在乱军之中如履平地,瞬间突进到贺赖顿近前!斩马刀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如同死神的镰刀,直劈贺赖顿脖颈!
贺赖顿亡魂大冒,仓促间举刀格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爆鸣!贺赖顿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刀柄传来,震得他双臂剧痛欲裂,虎口瞬间崩裂出血!他座下那匹雄健的黑马也承受不住这股冲击,悲嘶一声,前蹄一软,竟被硬生生压跪在地!
张辽眼中厉芒一闪,手腕一翻,斩马刀顺势向下一拖一拉!冰冷的锋刃轻易地切开了皮甲和血肉!
“噗嗤!”
一颗硕大的、带着惊骇凝固表情的头颅冲天而起!贺赖顿无头的尸体从跪倒的马背上栽落,鲜血如同喷泉般从脖颈断口处狂涌而出!
“贺赖顿已死!斩将者雁门张辽!”张辽用刀尖挑起那颗狰狞的头颅,高高举起,运足中气,声震四野!
“将军威武!”四周喝彩声一片。
然而,甲虒骑营的冲锋并未因主将斩杀敌酋而有丝毫停顿!
“杀!”
赵苟的吼声响起!八百铁骑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撞入彻底崩溃的黑狼部人群!
屠杀!
一面倒的屠杀!
弯刀在精良的环首刀和铁枪面前不堪一击!皮袍在锋利的刃口下如同纸糊!
甲虒骑兵如同虎入羊群,刀光闪烁间,人头滚滚,残肢断臂横飞!战马嘶鸣着将挡路的敌人撞飞、践踏!鲜血如同泼墨,瞬间染红了金黄的草地!
黑狼部的骑士们哭爹喊娘,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拼命鞭打着坐骑,朝着界碑外亡命奔逃。
然而,甲虒骑兵的速度更快,还有强弓吊射,追杀之势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有落后的黑狼部骑士被追上,砍翻在地。
战斗结束得异常迅速。
界碑之内,野马川丰美的草场上,伏尸遍地,血流成渠。
四百余黑狼部骑士,除了极少数腿快侥幸逃出界外,其余尽数伏诛!连同他们驱赶来的数千头牛羊,也成了甲虒军的战利品。
张辽甩了甩斩马刀上的血珠,冷眼扫过这片修罗场。他跳下马,大步走到界碑旁。
赵苟指挥着兵卒,将贺赖顿和数百具黑狼部众的无头尸体拖拽堆积一起。
一颗颗面目狰狞、死不瞑目的头颅也被呈金字塔状垒砌,恐惧未散眼窝茫然地望向阴山的方向。
浓烈的血腥味冲天而起,引来大群盘旋的秃鹫,发出“呱呱”的聒噪。
张辽将贺赖顿那颗独眼圆睁的头颅,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京观最高处,正对着西方草原的方向。他
环视着周围闻讯赶来、远远躲在草丘后惊恐窥视的其他部落牧骑,运足力气,声如雷霆,在空旷的草原上滚滚传开、
“奉护匈奴校尉府令!归化放牧令,即为并北草原铁律!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甲虒!甲虒!甲虒!”
待张辽话音落下,八百铁骑亦是高呼敲击兵刃鼓噪声势。
声音如同闷雷,在这广袤草原之上扩散。
几番齐喝后,赵苟下令在尸体堆旁掘出防火带,而后一把烈火将堆积起来的尸体焚烧。
数千的牛羊再次被聚集,骑营士卒赶着牛羊高歌着往强阴而去。
野马川的血腥一幕,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强阴以西的并州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