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卢植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来了?这么快?”他立刻起身:“快请!不,本将亲迎!”
帐内将校面面相觑,这位并州的张使君,亲自来了?
营盘下,辕门大开。
卢植一身戎装,亲自迎出。
当他看到那为首一人时,瞳孔微微一缩。
只见张显单人独骑,立于最前。
仅一人,却散发着一股千军万马般的沉凝气势。
“卢公,久仰了。”张显拱手,声音清朗。
“张中郎!”卢植大步上前,郑重抱拳还礼,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雪中送炭,活军之恩,植铭感五内!请入帐叙话!”
双方见礼毕,卢植将张显迎入中军大帐,那小股粮车也被引进了营盘之中。
大帐内,卢植驱散了左右。
“张中郎此来……”卢植开门见山,眼中带着强烈的期盼。
“显而易见之事,本将前来送粮尔。”张显平静道:“只不过径道难行卢公也知所以这第一批粮秣仅有万石,后续本将会再想办法送来此处,估摸着能再凑五万石的粮秣吧。”
“五万石?!”卢植霍然起身,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狂喜,对着张显深深一揖。
“张中郎大恩,卢植代北征三军将士谢过了!此恩此德,卢某……”
“卢公不必言谢。”张显抬手虚扶,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直视卢植。
“粮,本将给了,但本将此来,也有一事相求。”
卢植心中一凛,坐回主位,神色恢复凝重:“张中郎请讲,只要力所能及,植绝不推辞!”
“本将所求,是卢公手中的黄巾俘虏。”
张显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俘虏?”卢植眉头瞬间拧紧。
“张中郎要这些俘虏何用?”卢植沉声问道。
“此辈皆张角死党,冥顽不灵,凶悍难驯!留在军中耗费粮草,更恐生变!
莫非张中郎欲收其为己用?此等反复无常之辈,恐成心腹之患!”
张显迎上卢植审视的目光:“卢公可知,这些冥顽不灵的俘虏中十之八九的,都是数月之前冀州田间地头的寻常农夫。”
卢植正要再说些什么,但张显以及抬手拦下了。
“卢公无需与我争论些什么,苛政猛于虎,官逼民反这几个字想来卢公身为大儒也能明白其意。”
卢植脸色变幻,张显的话如同利剑,刺中了他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的矛盾。
他何尝不知黄巾多是被逼无奈?但军粮告罄军心不稳,杀俘以震慑贼胆节省粮草成了唯一的选择……
“张中郎所言,植岂能不知?”卢植长叹一声,声音带着苦涩。
“然军中粮尽,朝中补给迟迟不至!数万俘虏,每日消耗巨大!若纵之恐其重投张角,遗患无穷!若养之,则数万将士亦将断炊!两难之境,植……实难两全!”
“所以显来了。”张显站起身,走到帐中悬挂的巨鹿一带舆图前,手指点在太行山方向。
“并州太原百废待兴!开山修路筑城建堡,屯田垦荒处处需要人手!显愿以工代赈,接收卢公麾下所有黄巾俘虏!由我并州军押解,走井陉道入并州。
彼等在并州劳作,换口饭吃,总好过在卢公这里饿死,或被一刀了结!”
他看着卢植震惊的眼神,继续抛出条件:“此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