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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徙民,初期人数不用太多,两三万即可,先从虑虒县征辟,别的县我不敢保证,但从虑虒县徙民十个里有九个半都会同意,他们在清楚不过主公的每次徙民对普通人来讲都是一次家底翻番的大好事。”

荀彧看着韩暨,露出了一抹恍然的笑容。

于是点头:“那便依公至兄所言。”

洛阳,南宫,大殿。

巨大的鎏金铜兽炭盆依旧烧得通红,驱散着早春殿内的最后一丝寒意。

然而,今日殿中的气氛却有几分诡谲。

“……前将军晋乡候张显,恃兵骄狂,不奉中枢诏令,擅启边衅,驱兵数万,深入不毛!今更矫言收复兵临五原废城,屯兵阴山脚下!此非戍边,实乃拥兵自重,图谋不轨!其心可诛!其行当讨!”

司徒袁隗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此刻却因激愤而微微泛红。

他手持笏板,立于丹陛之下,声音苍老却极具穿透力。

“臣闻,张显于胡庭故地,筑京观以万计!颅面北向,其状惨绝人寰!此非王师所为,乃屠夫戾气!更兼其于并州境内,行僭越之法,发粮票以代五铢,立工分以乱纲常!

广收流民,私蓄甲兵,其志岂在区区五原?臣请陛下明鉴!速发诏令,褫夺张显前将军,晋乡侯之爵,锁拿进京问罪!并遣大将接管三州兵权,以防肘腋之变!”

袁隗的话讲完,一大批同党之士立即进言!

权利斗争没有对错,有的只有你强了我攻讦,你弱了我落井下石而已。

“袁公所言极是!张显跋扈,目无君父!五原乃弃地,劳师远征,空耗国力!其心叵测!”

“京观筑路,有伤天和!恐招致胡虏更大报复!边患将永无宁日!”

“粮票工分,实乃乱政之源!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以袁氏门生故吏为首的文臣纷纷出列附议,言辞激烈,仿佛张显已然是祸国殃民的巨奸。

大将军何进脸色铁青,肥胖的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有些懵,最开始他是讨厌张显之人,袁隗相反还为张显说过话,但眼下怎么就反过来了。

张显成了跟他一条船上的人了,当初密令下达并州以后,张显神速拿下广宗,现在朝内朝外都将他看做是自己在外镇最有力的臂膀!

不过五原若能收复,这份开疆拓土的泼天功劳,最大的受益者还是他何大将军!

他猛地踏前一步,声如洪钟:“荒谬!一派胡言!”

他环视那些攻讦的大臣,目光最后狠狠盯住袁隗。

“晋乡候深入北疆,连破强胡,阵斩羌渠,筑京观以慑群丑!此乃卫霍之功!五原本为汉土,沦于胡尘百年!今王师北指,收复故疆,扬我国威于塞外!此等不世之功,尔等不贺反诬,是何居心?!”

他转向御座上的刘宏,抱拳躬身,语气激昂。

“陛下!晋乡候所行粮票工分,不过战时权宜之计,只为安置流民,恢复生产!并州去岁大熟,仓廪充盈足额交税,流民归心,此皆晋乡候之功!

如此岂能因循守旧,以腐儒之见,诋毁干城之将!臣请陛下,厚赏晋乡候及北征将士!并准其全权经略五原,设郡置县,永镇北疆!”

“大将军此言差矣!”廷尉崔烈出班反驳。

“张显之功不假,然其行迹已远超边将本分!京观骇人听闻,有损陛下仁德!私行新法,僭越中枢!更兼其总督幽并凉三州军事,手握重兵,远在边陲,若生异志,如之奈何?当此之时,非但不该重赏,更应稍加裁抑,收回部分兵权,以安朝局!”

“收回兵权?崔廷尉说得轻巧!”何进冷笑。

“草原胡虏未靖,北疆百废待兴!此时临阵换将,夺其兵权,是嫌并州太安稳了吗?若胡虏趁机反扑,烽烟再起,这责任谁来担?!”

“大将军这是危言耸听!莫非离了张显,我大汉就无将可用了吗?”袁隗冷冷接口。

“呵,袁司徒处处都想逼反晋乡候,你袁家是何居心?!”何进怒目圆睁,手按剑柄。

“够了!”

御座之上,一直半闭着眼,仿佛在神游天外的汉帝刘宏,终于懒洋洋地开口了,他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殿内的喧嚣。

殿中大臣们纷纷一肃,目光集中在了王座之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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