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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死死拉住其他摇晃的帐幕,有人摸索着寻找绳索和加固工具。

徐衍在宇文普的庇护下,不顾一切地将那张沾染了鲜血和墨迹的主稿羊皮紧紧卷起,死死抱在怀里,仿佛抱着自己的性命。

风雪在帐外疯狂地嘶吼,仿佛要将这小小的庇护所彻底撕碎吞噬。

帐内,人影在摇曳的,重新艰难点燃的微弱灯火下晃动,沉重的喘息声,加固帐篷的号子声,物品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宇文普依旧死死抵住那个破口,后背承受着风雪的肆虐,手臂上的伤口在寒冷中麻木,鲜血浸透了衣袖,一滴滴落在脚下混杂着墨汁和雪水的泥泞里。

他咬紧牙关,年轻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股近乎执拗的狠劲,护住这张图,这是军令!也是他们宇文部在并州新主人面前唯一的筹码!

不知过了多久,狂风似乎终于耗尽了部分力气,嘶吼声减弱了些许。

在众人拼尽全力的加固下,主帐终于勉强稳定下来,不再有被撕裂的危险。

重新点燃的几盏油灯,将昏黄的光线洒满帐篷,照亮了满地的狼藉,倾倒的工具,泼洒的墨汁,散落的炭笔,凝固的血迹和泥污。

吕布松开抓着帐杆的手,掌心被粗糙的木刺划破,渗出血丝。

他看都没看,目光第一时间投向角落。

宇文普脱力般地松开手臂,身体晃了晃,被冲上前的宇文莫隗一把扶住。

年轻人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冻得发紫,手臂上的伤口虽然不再大量流血,但翻开的皮肉在寒冷中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青白色,皮袍被撕裂,露出里面冻得发红的皮肤。

墨汁和鲜血混合着雪水,在他脸上和身上凝结成污浊的冰壳。

“阿普!你怎么样?”

宇文莫隗的声音带着颤抖,飞快地撕下自己内袍还算干净的布条,用力扎紧儿子手臂的伤口上方止血。

宇文普喘着粗气,摇摇头,目光却急切地看向被徐衍紧紧抱在怀里的羊皮卷轴:“图……图没事吧?”

徐衍惊魂未定,颤抖着将羊皮卷轴在矮几上小心摊开。

昏黄的灯光下,羊皮表面沾着些许墨渍和一点已经凝固的暗红血点,但主体部分,尤其是那条新绘的河流支流走向,线条清晰,并未被污损破坏。

“万幸……万幸……”徐衍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手指抚过羊皮上那条蜿蜒的墨线。

“宇文小将军……大义!若非小将军……”

吕布大步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他低头看着那张沾染了鲜血的舆图,又抬眼看向被父亲搀扶着,狼狈不堪的宇文普。

凤目之中,那惯常的桀骜和冷酷似乎融化了一瞬,流露出一丝欣赏的光芒。

他解下自己腰间的酒囊。

拔掉塞子,一股浓烈醇厚的酒香瞬间驱散了帐内冰冷的血腥和墨臭。

这是并州工坊酿造的晋阳烧,其性极烈,入喉如刀。

吕布没有自己喝,而是将酒囊直接递到了宇文普的面前。

“小子。”吕布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夸赞:“够种!”

宇文普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酒囊,又看向父亲。

宇文莫隗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微微点了点头。

宇文普伸出那只未受伤的手,有些颤抖地接过沉甸甸的酒囊,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辛辣滚烫的液体如同火线般冲入喉咙,瞬间点燃了五脏六腑,驱散了刺骨的寒意,也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哈哈哈!”

吕布发出一阵畅怀的大笑,拍了拍宇文普的肩膀:“好!是条汉子!这口酒喝下去,以后就是我吕布认下的兄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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