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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如此发展,当真是让他们没料到。

不光是外面的围观群众,连带着酒坊的掌柜的,也未曾想到会这样。

他都准备好了龙虎斗之后,胜利者才能在此地观看胡姬的表演。

可哪有什么龙虎斗啊?

完全是大宋皇室子孙被吊锤。

那个衣着华丽的少年郎,连他的仆人都身着华服,不知道什么来头?

竟然比王子王孙派头还要足!

不可能是皇子。

因为当今的大宋皇帝,年纪兴许与这个少年郎差不多大。

可若他真是皇帝,那宗室子岂能不认识他!

胡姬阿依莎也搞不懂,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宋煊暗送秋波。

奈何宋煊如今的注意力完全都不在她的身上。

“道歉。”宋煊指了指一旁的胡瑗:“方才谁说他碍眼的?”

李君佑当即给胡瑗道歉,又给众人道歉,不该嘴臭之类的。

胡瑗大为感动,当真没想到宋煊还记着这件小事。

“改日吧,今天没心情,回家了。”

宋煊瞥了赵允迪一眼:

“你好自为之,今日的事,瞒不住的。”

闻听此言的赵允迪险些栽倒,正好被李君佑给扶住。

谁承想今日在东京城内行走,竟然惹出了这等麻烦。

宋煊让王保付钱,谁知李君佑连忙站出来谄媚的笑道:

“我们付钱,我们付钱。”

宋煊也不在坚持,对着掌柜的笑道:

“你这里的胡姬不错,我等改日备足了银钱再来。”

掌柜的连忙道谢,恭送宋煊出门。

而人群见招惹了宗室子的这群举子竟然能过全身而退,更是啧啧称奇。

东京城人口超过百万,每日都有看不完的热闹。

可是今天这个热闹,当真是难得一见啊!

谁会招惹那些宗室子?

偏偏有人招惹了,还能让宗室子主动说软话,求饶。

这就不常见了。

宋煊说的也不是假话。

有些事起了头,便不是你想要停,就能顺遂你的意停下来的。

东京城里想要往上爬的人太多了,靠着卖新鲜消息的闲汉更始数不胜数。

今日这两个爆炸性的消息,在有心人的传播下,定然能过传遍东京的大街小巷。

宋煊带着张源等人走出人群后,他止住脚步对着几人道歉:

“未曾想今日会发生这种事,看胡姬的好好心情被搅了性子。”

“哈哈哈。”张源忍不住大笑了一阵:

“痛快,方才实在痛快!”

“你们有所不知,当我晓得他是太宗皇帝亲孙的时候,几乎两股颤颤,想跑都没力气了。”

听着张源的自曝,胡瑗等人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毕竟大家都是来参加科举考试的。

若是得罪了这些宗室子,他们在东京城有的是实力以及法子可以弄你一个举目无亲的举子的。

“未曾想十二郎会如此胆大妄为。”

阮逸更是一副起死回生的痛快。

方才他在转瞬之间都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未曾想几句话,就被宋煊给搬回了局面。

他是太宗亲孙,宋煊直接拿着太宗皇帝来压他。

更始要去当今官家面前讨个公道,更是谁都没有料到的操作。

“十二郎此举,当真是让我极为钦佩。”

胡昊也是拱手致意。

方才大家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他也是被吓到六神无主,甚至都想好了一旦无法参加科举被治罪,直接润到辽国去的想法。

反正那里也有科举考试。

“总归是他嚣张跋扈在前,若是给钱还好好与咱们商量,如何会发生这种事?”

宋煊嘿嘿笑了两声:

“都是那胡姬长的太带劲了,掌柜的在外面总是宣传攒劲的节目。”

“哈哈哈。”

方才的忧愁与惧怕的情绪,被宋煊三言两语给吹散了。

“待到我为官后,定要去西北建功,为兄弟们多搞来几个胡姬。”

“哎。”宋煊连忙制止张源的话: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是为了经营丝绸之路,为大宋带来更多的商税,顺便搞点土特产,比如葡萄之类的。”

“十二郎说的葡萄是哪种葡萄?”

“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宋十二当真是风趣啊。

“我记得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皇后耶律平,便是回鹘人。”

胡瑗的记忆很好,他是看过有关辽国的事。

“此女手腕强硬的都断了。”

宋煊也是晓得的。

这第一位辽国太后直接摆了鸿门宴,杀掉其余七部首领,帮助阿保机建立大辽。

待到阿保机身死,她为了执行自己的换储计策,强行让跟随阿保机的数百名文臣武将殉葬。

再被汉臣激将时候,她直接砍断自己的右手,并且代为殉葬。

比曹老板割掉自己的头发还要狠辣。

自此以后辽国文臣武将无不惧怕她,直到因为政斗失败被囚禁。

此后她的家族被赐姓萧,辽国历代皇后都是她的直系后代。

宋辽两国都皇后,都会时不时的掌权。

这一点也被曾经的小弟西夏学了去。

而辽国后族更是直接与皇帝分润权利。

胡瑗等人听不懂宋煊的冷笑话,但是又都觉得回鹘女子若是都如断腕太后一般,那可就不好对付了。

“十二郎,此事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吧?”阮逸下定决心道:

“若是有事,诸位尽管推到我的头上,要不是诸位的帮助,我阮逸兴许前几日就死在了东京。”

不仅张源等人愣了,连宋煊都愣了。

他的思维好像一直都没有很好的融入这个社会,许多人得罪了权贵,只有死路一条!

“别动不动就想死了,大好前途呢,稳稳当当的考中进士,今后那些看不起咱们的人,都得躬身下拜。”

宋煊拍了拍胡瑗的肩膀:

“有的人穿的很干净华丽,可是人是脏的,有的人穿的很脏,但是人很干净,寻常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比。”

胡瑗有些哽咽,在东京这两年,他已经遭到太多的白眼了。

“若不是你舍了自己的面皮去药铺赊药,也不会遇到我们,像阮逸如此优秀的举子,怕是死在这个料峭的春天了。”

阮逸眼里含泪,瞧着自己的好友胡瑗。

张源愣愣的看向宋煊,他发现自己确实到不了宋十二这种境界。

毕竟。

罢了,许多事都用不着明说。

“天色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宋煊主动提出告辞。

张源等人也是拱手致意。

今日跟着宋煊一同出去,太有收获了。

若是没有他在,遇到这种事,大家只能狼狈逃窜,许多委屈全都憋在心中。

长此以往,那心中也不会太痛快,兴许就会抑郁。

张源等人看着宋煊离去,忍不住感慨道:

“十二郎,真丈夫也!”

“是啊。”

胡瑗等人附和了一声,便转身奔着住处而去。

赵允迪以及李君佑还在商议怎么办。

“那人姓甚名谁,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李君佑随即压低声音道:

“正好趁此机会去瞧一瞧,免得到时候不好同八大王交代。”

无论如何都要把事情都影响降到最低。

“对对对,咱们悄悄跟着。”

赵允迪以及李君佑从人群当中走出来,倒是没有人敢拦着。

但是他们二人不知道的是,宋煊的行踪是要报给天子的。

别说近在咫尺的东京了,就算是老家南京,那也有天子赵祯专门派过去的眼线。

今日之事,那皇城司的人,如何能够会替赵允迪隐瞒?

简直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宋煊慢悠悠的溜达,每次在东京溜达,人都会越来越多。

但是要到了枢密使张耆家里的街道,人流登时减少。

“十二哥儿,方才之事,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王保开始觉得宗室子孙嚣张跋扈,定然会惹出极大的麻烦。

他都做好了要弄死赵允迪自己赔命的准备。

反正活了这么久,都不如跟着宋煊享受的这段富贵生活。

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宋煊没想培养死士,可是他自己吃肉穿华服,让跟随他的人也吃肉穿华服。

任谁想,都认为他是在培养死士。

“你该不会是想要宰了他吧?”

听着宋煊的询问,王保嘿嘿笑了两声:

“我听三国演义说,主辱臣死。”

“哈哈哈。”宋煊随即止住脚步,认真的看着王保的眼睛:

“别听话本小说里动不动就死的,人只有活着才能有无限可能。”

“嘿嘿。”

王保确实不理会宋煊这话茬。

二人溜溜哒哒的走着,赵允迪的仆人装作采买的回家仆人,慢悠悠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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