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
再说了他宫殿里连个女人头发丝都没有,根本就不用怀疑宋煊会去秽乱后宫。
因为嚣张的郭皇后,总是在宫内监视着赵祯的“”生活,让他根本就没得办法去体验男女之事。
堂堂皇帝,活成了和尚,上哪里说理去?
于是张茂则去了宋煊那里,发现原来自己方才当真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宋会元。
不。
宋状元熬不住药效,再次睡着了。
于是张茂则再次轻轻推了他一下:
“状元郎,醒一醒。”
宋煊抬起头,睡眼朦胧的道:“时间到了?”
“状元郎别在这里睡了,请随我来。”
宋煊眨了眨眼,他喊自己状元郎:
“有当场点状元的先例吗?”
“哎呦,状元郎,我可真不敢骗您,方才我按照官家以及大娘娘的旨意,当庭宣布您为状元,全场的学子可都听见了。”
张茂则又自我介绍道:“小的张茂则,自幼跟随官家,绝非陈氏一党。”
宋煊点点头,便看着吴育:
“吴兄,我当真被点为状元了?”
张茂则脸上丝毫不介意,毕竟谁在殿试前被谋算,都得小心谨慎一二。
“确实如此。”
“多谢。”
宋煊站起身来,裹紧身上的衣袍:
“那便前头带路。”
张茂则伸手拿着官家的笔墨以及笔架,前头带路。
其实这里距离赵祯睡觉的地方是有些远的。
宋煊早就知道官场的第一课,便是装糊涂。
其实迷香的作用也并非那么大。
方才他听到了,但是就是装作没听到。
这很重要!
目前宋煊要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争取更多的同情分。
毕竟想要合理正常的打人,是需要理由的。
自古以来,便是要师出有名。
宋煊瞥了一眼还在大殿外站岗的狄青,站住道了声谢。
狄青已然在皇宫待了一段时间,他也是小声言语:
“恭喜十二哥儿,我都听见你是状元了。”
“回头庆祝的时候请你吃饭,还不知道你住在何处。”
狄青说自己住在军营当中,禁军的待遇还是挺好的。
宋煊记住了地址,寒暄了两句这才跟着张茂则走了。
旁边的都头自是询问此人便是宋煊?
得到狄青的确信回答后,他们又小声议论了几声。
“十二郎就是往咱们禁军堆里一站,那也是人样子。”
“人家状元郎,能站在咱们禁军堆里?”
“别忘了,他可是曹枢密使的女婿!”
“对对对。”
于是周遭几人对狄青越发羡慕起来了,开始打听你小子是怎么认识人家的。
狄青倒是极为健谈,就说在路上认识的。
十二哥儿特别豪气之类,反正就是一顿吹捧。
宋煊在溜达了一会后,在张茂则的带领下,直接奔着皇帝的寝宫去了。
待到推进门后,宋煊打量了一下屋子。
倒是也没觉得是天子的房间。
因为在他看来,是有些简朴的。
那皇帝再怎么金锄头耕地,该有的规制也是要有的。
相比于刘娥喜欢奢华,赵祯是极为简朴的。
兴许是早年间刘娥流落街头穷怕了,再她富贵后疯狂的奖励自己,报复以前落魄的童年。
但是赵祯是自幼锦衣玉食,对这些反倒是不在乎。
他甚至半夜饿了,都不舍得让御书房给他整点羊肉吃,就这么饿着睡到天亮。
“状元郎便在此歇息。”
张茂则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顺便叫个宦官去给天子汇报。
人已经带到了,他会在此侍奉,免得其余人不知道始末,误会了就不好了!
宋煊倒是有些累,他解开自己的外袍,直接躺在床榻之上。
张茂则刚吩咐完宦官,转头就瞧见宋煊睡在龙床上,登时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知道要如何提醒。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事也不该自己提醒,最好由陛下在场的时候,自己来说。
要不然如何能够帮助陛下俘获这位状元郎的心呢!
毕竟官家想要亲政的心思,他是知道的。
宋煊躺在床榻之上,觉得皇宫的床还没有自己睡的好呢。
连张耆家里的也比不上。
他瞪着眼睛瞧着床缦,这就被点为状元了。
看样子事情闹大了,自己还是得到了一些印象分的。
再加上宋煊觉得自己写的策论本来就不错,只是他也没想到当场就被定下来了!
有点可惜。
没听到。
张茂则低眉顺眼的站在不远处等着。
他相信过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回来的,因为总会有不服气的考生要去递交自己的卷子。
张茂则又瞥了一眼被床帏遮住的宋煊,按照目前而言,这位可是大宋最为年轻的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今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更何况还有街上算卦的那个人说过,有五位宰相在他面前走过。
张茂则也是亲身经历者,更是觉得官家对于宋十二是极为信任的。
……
“爹。”
曹渊极为兴奋的跑到枢密使的办公房大叫一声。
曹利用一瞧见儿子来了,当即站起身来:
“我叫你在你妹夫身边守着,他又出事了?”
张耆也站起身来,他没想到陈氏兄弟会做的如此过分!
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谋害宋煊。
尤其是当初他作为太后的代表前去说和,宋煊倒是应了就此作罢。
可是那两兄弟却不是这么想的。
看样子必须得好好敲打一阵了。
“不是。”
曹渊跑进办公房里面:“妹夫他已经是状元郎了!”
“什么?”
曹利用目瞪口呆:
“莫要哄骗我,真以为我不知道殿试的流程?”
殿试也是要糊名誊抄,然后再由考官看卷子,把较为优秀的推举出来,再交给天子以及刘太后去看。
由他们定夺状元是谁,以及前几名的人选。
“对,贤侄,勿要拿这种事哄骗我俩。”张耆上前几步:“而且我听大儒刘筠说这道题很难的。”
“真的,是真的。”
曹渊极为兴奋的道:“妹夫他不足三刻就写完了策论,然后被官家以及大娘娘就看了,还有刘夫子、孙夫子全都看了。”
“然后就被官家当庭点为天圣五年的状元,并且当着众多贡士的面宣读了三次,谁若是不服气,尽管来交卷对比。”
“哈。”
“哈哈哈。”
曹利用大笑的手舞足蹈,甚至有些失心疯的挥舞着拳头,直接蹦起来了。
“好啊!”
“好啊!”
曹利用疯狂的摇晃尚在懵逼的张耆肩膀:“我女婿是状元郎。”
“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我得数数从大宋开国以来有几个连中三元的。”
“爹,妹夫前面有三个。”
“放屁。”
曹利用直接上演狗子变脸,伸出大荒囚天指:
“天圣二年的状元宋庠,他根本就算不得连中三元,他连殿试都没有考,而且真正的状元是他弟弟宋祁。”
“所以我女婿宋煊才是大宋开国以来第三个真正的连中三元之人!”
“对对对。”
曹渊立即就赞同了自家老爹的话术。
那宋庠连中三元也配与自家妹夫相提并论?
他宋庠有那个实力吗?
张耆瞧着这两个胡言乱语的父子,心情更加复杂。
他觉得曹利用真的是赚到了。
年轻的时候,他靠着胆色赢得了对辽国的胜利,在朝堂当中站稳了脚跟。
年老的时候,他靠着自己的眼光,呸,女儿赢得了一个连中三元的女婿。
足可以保证家族富贵绵延下去几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