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妹夫他在殿试当中被人毒害了,如今他怎么样了?”
曹旭瞥了眼表哥,当即回答道:“什么跟什么啊?”
李君佑便把他听到的消息连忙告诉曹旭。
曹旭眉头微挑,他当真是不知道这件事啊。
大哥只是差人叫他过来,说是有好事发生,然后回去先告诉娘和妹妹。
“我不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
听着曹旭如此言语,李君佑眉头微挑,不可能是潘家小子听差了啊!
“那你来?”
“我姐夫宋煊只用不足三刻的时间就写完了策论,已经被官家当庭点为大宋状元了,连大娘娘都赞同,我这就回家报喜去。”
“啥玩意?”
王羽丰率先开口,有些不敢相信。
这消息怎么跟假的一样?
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殿试放榜。
那至少也需要个五六天之类的,然后才会放榜。
如何考试当天就决定谁是状元了?
“你不相信?”
曹勋瞧着王羽丰又是一顿输出,反正官家说过了,谁要是觉得自己可以挑战宋煊的状元地位,尽管可以提前交卷。
李君佑与王羽丰面面相觑。
他们瞧着曹旭大喊着我姐夫中状元喽远去,然后引得一群人争相询问是谁?
还有更多的人觉得是有人瞎起哄。
按照殿试的传统,是不可能当场点某一个人为状元的,莫要被那小子给哄骗喽。
“哥哥,我有些看不懂。”
“别看我,我也有点看不懂。”
李君佑随即又开口道:“我姑姑身体不算很好,所以我大表哥只是报喜不报忧吧。”
“嗯,哥哥说的在理。”
王羽丰随即又开口道:“曹旭敢如此宣扬,怕是此事为真!”
“我要先回家问问我祖父。”
李君佑拍了拍王羽丰的肩膀:“你我兄弟有时间再聚,此事对于我李家也极为重要。”
王羽丰知道他们曹李两家是姻亲关系,便也不再挽留。
待到是不是真的,回头等那群参加殿试之人出来,拿钱砸就能问个清楚的。
随着曹勋的炫耀。
欧阳修也有些惊诧,他相信宋煊有中状元的这个实力,只是当庭点为状元,未免也太让人无法相信了。
“这状元还真是让宋煊给夺去了。”
“连中三元,好家伙!”
“这宋十二绝对是宰相之姿啊。”
“当庭点为状元,这怕不是大宋头一遭啊?”
“据说太祖那个时候便是这样做的。”
“想不到当今官家有太祖之风!”
人群嘈杂极了,有人相信,便有人不相信。
“定是那假消息。”
“从太宗皇帝起,就没有当庭点状元的事了。”
毕竟太祖不是把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
“别信,别信。”
陈家。
陈尧佐瞧着生着闷气的弟弟陈尧咨。
“当真是你做的?”
陈尧佐见他不回应,便重重的叹了口气:
“糊涂!”
“我差人去查过宋煊在宋城的名声来着,这小子完全就是个乡村小霸王,甚至还擅长医术,以及在街上舞刀弄棒的跟那些破落户动手斗殴。”
“如今他在宋城闯出及时雨的名号,反倒是不断的往外撒钱,把那些泼皮给带进了掏粪这个行当。”
东京城内掏粪可是能吃官家饭的。
东京城内有“五百名”环卫工人,他们统一穿着青色的衣衫。
而且专门倾倒粪便的人叫做“倾脚头”,也是官府管控。
但是百万人口的东京城,环卫工人加上倾脚头也就千余人的规模,是不可能忙的过来的。
大宋商业欣欣向荣,粪便贸易更加突出,许多商人都参与这行。
况且掏粪这行,唯一需要付出的成本就是自己的力气,只需要将收集到的粪便运出城,晒干卖给农民就能赚钱。
陈尧咨也是在地方上当过官的,当然明白这个行当是赚钱的。
他瞥了二哥一眼:“你派人查他了?”
“当然,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陈尧佐坐在一旁:
“我陈家的消息用不着他用心打探,他那个好岳父就能全部告知他,可我们对宋煊却一无所知。”
“这几日我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也在思索,此子行事果决,绝非轻易对付之辈。”
“不过好在他有一个好赌的爹,和一个好赌的二哥,倒是可以用来做局。”
陈尧佐眉眼当中带着笑:
“他不是强嘛,我就不信还能不管父兄的死活,不孝的帽子扣在他头上,看他怎么办!”
“这便是你先前不同意我做那件事的缘故?”
陈尧咨有些生闷气,他二哥如此谋划也不提前告诉自己。
“我这也是刚刚接到的消息。”
陈尧佐解释了一遭,随即又开口道:
“不过能影响他在殿试当中的发挥,我其实也是赞同的,只不过风险太大了一些。”
“那王曾与吕相爷,甚至连官家都认为是你做的,那也就变相认为是我在背后谋划的。”
陈尧佐眼里有些判断不准的意味:
“就是不清楚吕相爷还能否为我们兜底。”
“他必然会兜底的。”
陈尧咨却是无比自信的道:
“他问我来着,我给用充足的理由搪塞过去了,只要这件事没有证据,说破大天去,那也不是我做的。”
陈尧佐点点头:“那迷香的来源,你不曾泄漏过吧?”
“当然了。”陈尧咨点点头,随即又开口道:
“就是不知道是谁先把那根香给点上了,否则定会在考试当中不知不觉的让他中招,而且也不会闹出如此大的事情来。”
听了弟弟的话,陈尧佐下意识的皱了下眉毛:“方才我是说过宋煊他略懂医术吧?”
“嗯?”
“二哥是说过这话。”
陈尧佐不语,随即陈尧咨开口道:
“难不成那宋煊早就察觉出来那香的味道不正常,所以才偷偷提前点燃,顺势为之,故意做局,把事情闹大的?”
他自己说完都觉得可能性不大。
“我也说不好,但是给我的感觉便是此子城府颇深,而且算计心过重!”
陈尧佐慢悠悠的说道:“否则他也不会想出卖话本小说赠送三星彩、五星彩的商业手段。”
“什么意思?”
陈尧佐给弟弟解释了一下宋煊的商业赚钱模式,他已经把宋城百姓都培养成时不时的上两文钱买上一次,碰碰运气的习惯。
因为是真的会有人中奖,可谓是童叟无欺。
“这不就是扑买吗?”
陈尧咨立马变得兴奋起来:
“那就必须要抓他了。”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晏同叔在应天府当知府,如何能不知道这件事?”
陈尧佐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翻遍了大宋律法,硬是没有寻到宋煊此举违规的律法,所以我才觉得此子心思很重,看事情也看的长远,不会轻易受人以柄。”
陈尧咨一下子就不言语了,又听他二哥说:
“若是不耽误宋煊夺取状元,便是他故意为之,想要让所有人都敌对我陈家,毕竟这种事你做的当真是出格。”
“如此一来便让大娘娘、官家以及几位宰相都会对你我有意见,他何乐而不为呢?”
“若是切实影响到宋煊在殿试当中的发挥,就算有我方才说的那句话也无所谓,至少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怕就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二哥不必如此忧愁。”
陈尧咨哼笑一声:
“那宋煊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我用的可是极好的迷香,定然能让他短时间内无法清醒。”
“如此便好。”
他们二人觉得只要宋煊没有中状元,无法完成连中三元的壮举,那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进士。
再加上老丈人都没有选择吕相爷,选了曹利用,那宋煊脑子指定是傻的,被曹利用轻易忽悠就答应了。
那今后宋煊今后在朝堂当中就无法立足,更没有什么来自“家族与姻亲”的助力。
朝堂之中,如何会有他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