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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与宋庠想的并无差别。

不过对于这帮新科进士,刘娥并没有放在眼里,她只需要抓住中枢的那几个人就行。

一些撮尔小官。

纵然全都是天子信服,那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若是宋煊敢结党,那便是他主动送上门来的把柄。

朝中那些人巴不得宋煊这么做,正好有攻击他的由头了。

况且一帮读书人“发癫”,没什么好看的。

刘娥看完就把起居注扔在一旁,不去关注。

石家的动作极为迅速,在出结果那天,便快马加鞭带着范详的亲笔信前往家乡,请他的父母来东京城参加婚礼。

连大宅子的婚房都是石家准备的。

六礼走的极快,宋煊等人为他当傧相,帮助他完成闯门以及闯门时被“挨打”的事情,这才进了石家,迎娶了石家妹子。

可以说这场婚事声势浩大,费不菲。

连范详的父母都没有料到他们不是被骗了,而是真的!

毕竟儿子年岁大了,又一直都没有钱成亲。

以前得知他通过发解试的那个女子人家也退亲了。

毕竟后来仔细打听才知道范详是最后一名。

想要考中进士,那也太难了!

谁承想自家儿子成了当今官家嘴里的“三尾相公”!

就算老两口再没有见识,可也是瞧着这场婚礼的费不低,再加上儿媳妇的嫁妆,可以用奢华来形容。

什么鎏金鸳鸯帐,南海明珠就有百斛。

石家兄弟对于范详父母也给予了极大的尊重,他们家没有长辈了,石元孙坐在主位上,接受妹夫妹妹的敬茶。

宋煊忍不住感慨道:“石家不愧是开国将领,家底真厚啊!”

即使是宋煊出手阔绰,可是在石家几代人的积累下,完全不值得一提。

净水泼街也就不说了。

十里的波斯红毯。

这种玩意因为北宋没有控制西域,早就买不到了。

更不用说府中的金丝楠木。

石元孙直接带着太祖皇帝赐下的玉具剑,骑着汗血宝马送亲,大厨都是从樊楼专门请来的。

一桌子席面没有五十贯根本就下不来,更不用说酒水了。

宋煊手里捏着琉璃杯,他对于这个玻璃杯没什么太大感触,可是其余宾客确实啧啧称奇。

而酒水便是御酒。

宋太祖未曾发迹的时候就喜欢喝浦中酒,登上帝位便让人献上酒方。

石元孙掌管宫中御酒,自然知道方子。

他也不屑于往外卖,但是酿出来,借着祖上的名义搬出来让大家喝,那还是说的过去的。

范详邀请应天书院的同窗来了,连带着范仲淹也在这里。

老范倒是没想到范详都能被人榜下捉婿,而且还是石家。

省试放榜,别说范详考中最后一名,就算是五百名开外,这类人都不在其余人择婿的考虑范围内。

范仲淹瞧着满桌子的奢华饭菜,忍不住感慨:

“一席的费用,怕是赶得上寻常百姓一年的生活用度了。”

而且可以遇见,这些桌席上的饭菜并不会被出席的人全都吃了。

宋煊瞥了范仲淹一眼:

“院长未免过于杞人忧天了,在我看来,石家把巨额财富拿出来消费是好事。”

“嗯?”老范还没感慨石家用之如泥沙的就被宋煊给堵住了:

“你这话是何意?”

“我认为埋在窖藏里的银钱不能称之为钱,石家费如此多的钱财办婚礼,从民间购买了许多东西,这些钱都流入商家或者其余百姓手中。”

“这些人因此赚到了钱,上能为官府上税,下能够去乡下收购货物,还能增大生产,让百姓以及那些织工也有钱拿来吃穿用度。”

“石家钱有了面子,有没有危害到谁?”

“显而易见不仅没有,还会带起一股子攀比的风潮,他们这个群体又不差钱,想要捞钱也没有什么资本。”

“所以百姓得了实惠,商人有了更多的流动资金,官府也增加了税收,如此多赢的局面,岂不是你我更乐意见到的?”

范仲淹在经济认知是有偏差的。

他内心是厚农桑,减徭役,符合儒家藏富于民的思想。

仍旧是重农抑商的主流思想。

范仲淹对于货币经济没有什么太大的认知。

他后期提出来的庆历新政,对于商业税制这方面,也没有什么想法。

所以此时听到宋煊的说法,更是耳目一新,连吃饭都忘记了。

范仲淹也不是一个迂腐之人,迂腐之人是无法提出改革的。

而且很善于思考。

因为他觉得宋煊说的有道理,而不是以前的那种诡辩。

石家把祖上积累的财富拿出来掉。

首先第一点,没有危害到任何人啊!

反倒是惠及了许多人。

这一点是他以前没有想到的!

这也不赖他。

儒家思想便是如此,他又是饱读诗书,遵循儒家传统思想。

在此时以前,也没有成功的大规模财政改革的案例经他借鉴。

范仲淹缓了一会,才十分欣喜的道:

“我总算知道我与天才之间的差距了!”

“院长谬赞,这只是我幼年经商时所获取的一些心得。”

宋煊直接就归功于自己的经历:

“要不然我也不懂,我辈读书人要是想要改变大宋,如何能一拍自己的脑袋就做出决定呢?”

“若是改变农桑,也要去地头视察,而且还要多地去视察,各地都有差异。”

“商业也是如此,否则一切都是空谈了。”

范仲淹颔首,这就更加剧了他觉得自己与天才之间的差距。

不是说宋煊谦虚的事。

而是人家都有如此天分了,还肯实地去考察,而不是一拍脑袋就为官家做出什么政策的建议来。

范仲淹如今这个职位,当真是给皇帝提意见的。

他觉得自己受教了,于是主动端起琉璃杯:

“韩愈说过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

“我以前还不能够深刻理解这句话,如今便是更加理解了。”

“嘿嘿。”

宋煊同样举起酒杯:

“院长以前没有经历过,若是今后多加观察,也会与我有一样的思考的。”

“嗯,一定。”

范仲淹本以为自己够亲近民间疾苦的了,可是今日才发现只是“俺寻思”。

此番成亲,更是属于将门的聚会。

太祖义社十兄弟,石守信是赵匡胤的副手,亲信当中的亲信,关系最为亲密。

排在最后的杨光义以及刘庆义在太祖时期就已然落寞,如今七家人还是保持着不错的关系的。

再加上他们之间相互联姻,连带着在太宗手下的将领也是前来赴宴。

大家都以为石家也会落寞了。

谁都没有料到石家嫡子嫡孙石元孙竟然能有如此魄力。

悄无声息的就办了件大事!

可谓是武将圈子里,第一个与进士结亲的人家。

至于曹利用虽是目前武将第一人,但家族底蕴太低。

最为嚣张跋扈的王世隆坐在席面上,也不得不感慨石家真是运气极好。

三尾相公都能让他给抓住!

武将子弟早就不是当年的武将了,他们的聚会与新科进士都有礼貌。

此时虽然嘈杂,但是也没有吆五喝六之人。

毕竟大家早就不是刀尖舔血,而是体面人了!

石元孙带着妹婿范详主动敬酒,毕竟石家虽然没有老一辈了,可是其余人还是有老辈子在世的。

如今他们这些老牌武将集团有一家还是石家与进士成亲,他们自然是要出席婚礼的。

几个老辈子打量着范详。

反正不白,但是也不健壮,就是个普通读书人。

大家说着一些场面话。

范详倒是一点都不在乎,反正今后不一定能够在见面了。

而且大舅子出资又出人脉的,如今要自己给他撑场面,完全是可以的。

杨文广也是坐在这里吃席。

他爹杨延昭是边将,他爷杨业娶了折家人。

此时折家第四代家主折继宣也是与杨文广一桌子吃饭。

其家族是党项人后代,自五代就世袭掌管府州军政,也是北宋唯一享有世袭特权的武将世家。

如今折继宣因为暴虐被朝廷罢免,是大宋首位因执政失当而被罢免的折氏家主。

他弟弟折继闵接任府州知州。

东京城是禁军的地盘,边将家族自然混的一般。

他们被安排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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