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桑怿他过于瘦弱,杀人夺财后,搬不走太多的金子。
班县尉如今在挑筋胡同处理违建呢,要是他回来,兴许也不是此人的对手。
正在张都头思索的时候,就瞧见大官人的贴身随从王保带着人走了出来。
“保哥儿,大官人可是答应了?”
“自然,怿哥儿晚上给你们一起守夜,免得有不长眼的过来。”
“那感情好。”
张都头连忙凑上来询问:“大官人可是太体贴咱们兄弟了。”
“这是做什么去?”
王保笑呵呵的给张都头说了一句。
“好好好,我也一同去,这些玩意我知道哪里质量好又便宜些。”
“行。”
王保也愿意与他们沟通,完成大官人的任务。
吏房主事一听说是大官人亲自安排的,连忙仔细登记。
有些话不用说,在外人的眼里,他就是宋煊的心腹!
要不然谁愿意当个费力不讨好的“耆老”啊?
宋煊坐在后院当中,一时间有些无语。
果然这天下代代都是能人辈出。
只不过许多人都被淹没在了历史当中。
蝉鸣的叫声越来越嘶哑。
此时的天气也越来越热。
宋煊又差人给守护银钱的小团体搬运过去一块冰。
用来他们在夜里能够睡的舒服,免得热醒了,没有精神。
几个守护钱财的衙役更是眉眼带笑。
不仅有补贴拿,待遇还好,可惜就是不能一直干,要轮换着。
大官人体恤他们不能总是与家人团聚。
但是为了这点奖励以及冰块,他们可以忍受短暂时间不能回家的。
许显纯回来了,直接带着消息回来了。
“十二哥儿,已经查清楚了,是户房的人,叫贾哲,他哥哥在开封府当差。”
宋煊眉头一挑。
皇城司暗卫这么快就弄来了消息。
这是早有准备。
刘太后还是官家也想在开封县衙发展暗线,所以先摸排一遍?
“行,你去把周县丞给我叫来。”
“喏。”
周德绒小碎步的跑过来,此时头上已经出了汗。
“大官人唤下官前来,所谓何事?”
“坐。”宋煊手里捏着蒲扇:“户房的人你了解吗?”
“了解。”
周德绒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然后又有些尴尬的瞧着宋煊陪笑。
“了解就行,你去找一个叫贾哲的茬,用正当理由把他开革出县衙去。”
“啊?”
周德绒看向宋煊,一时间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好的。”
但是他下意识的就应下来。
顶头上司让你做什么,还需要给你特定的理由吗?
必然是有他的道理!
没道理,自己给找个道理就行了。
“周县丞,我宋煊自从来了县衙,对你们对大家都不错吧?”
“是是是。”周德绒擦着脸上的热汗:“谁不说一句大官人的好,那可真是丧良心。”
“可是有人竟然吃里扒外,你说该不该处理?”
“该处理!”
周县丞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要把贾哲给开革出去。
他想不明白贾哲是怎么吃里扒外的,但必定是有事。
“去吧。”
宋煊随即摆摆手:
“周县丞,有些话我与你说了,你就不要往外说了,免得让本官难做。”
“明白。”
周德绒恭敬的退出去,他明白宋煊是想要自己出头做恶人。
钱甘三被叫了出来,周德绒询问他有关贾哲的错漏之处,特别是有没有伸手。
大官人最近在严查。
钱甘三不用多说就明白了:“周县丞,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周德绒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你讲义气,是想要替他顶罪?”
“小人明白了。”
钱甘三没一会就把贾哲贪污做假账的罪证给掏出来了。
“去,把他叫过来。”
贾哲弓着身子听着周县丞的训斥,他连忙恳求,希望能够给自己一个机会。
“你还敢顶风作案!”
周德绒当即站起身来,怒斥道:
“要不是我仔细核对账目,就这么完全相信你们去送给大官人过目,他一眼就能瞧出来你们是不是做假账呢!”
“你这账目都瞒不过我,你还想瞒过他?”
“你以为我们都是猪脑子是吧!”
“还有你。”周德绒指着钱甘三呵斥:
“你不好好检查就送上来,难不成是对我这个县丞不满意,想要借大官人的手换掉我吗?”
“小人不敢!”
钱甘三连忙配合的跪在地上求情。
“周县丞,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给我个机会吧。”
“我给你机会,你就如此坑害我?”
周德绒直接一脚踢开他:
“门都没有,钱甘三,把他给我关进牢里等待发配!”
“若是让大官人知晓此事,老子的乌纱帽都不保了。”
“哎哎哎。”
钱甘三连忙拉着要死要活的贾哲出去。
贾哲死活不同意,更是大哭起来。
惹得周遭人都来看热闹。
“我要见大官人。”
“我要见大官人。”
“给我把他的嘴堵上。”
周县丞气急败坏的指着他:
“你再敢吵闹,老子就把你嘴缝上,扔进监牢里去,让那群好男风的犯人好好对你!”
贾哲一下子就被吓到了,不敢再多说什么。
但是哭闹声终究是吸引到了宋煊。
“发生什么事了?”
周县丞连忙说自己驭下不严出了问题。
“说重点。”
“他做假账被我发现了,因为大官人曾经交代过,所以我按照规矩把他扔进监狱里去,还在这里狡辩,我准备让他把赃款全都吐出来。”
贾哲浑身打摆子,嘴里止不住的说请大官人给机会。
“账本拿来我瞧瞧。”
宋煊接过账目仔细瞧了瞧:
“周县丞做的对。”
“大官人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定然不会再犯了。”
贾哲连忙跪在地上求情。
如今县衙的事情刚刚好转,他一时间也没有改掉以前的坏习惯。
谁没有侥幸心理?
“钱甘三。”
“属下在。”
宋煊眉眼一瞪:“我分给你户房的赏钱,你都独吞了,没有分下去吗?”
钱甘三连忙开口道:
“大官人,青天可鉴,我是与房里的人都分了的,绝不敢藏私!”
宋煊点点头,拿着账本:
“贾哲,那就是你自己贪心了。”
“大官人,我改,我一定改。”
贾哲连忙给了自己几个大巴掌。
“还望大官人能够再给小人一个机会。”
“若不是周县丞提前发现,到了我这里,发现你做假账,你觉得自己能安稳离开吗?”
宋煊啪的一声把账本扔在地上:
“老子平日待你们不薄,就这么糊弄我的?”
“我看你不是知道错了,是自己被发现了才知道害怕!”
“老子如此宽厚,你们还跟我玩心眼是吧?”
贾哲被吓得直打哆嗦。
众人也是噤若寒蝉,把脑袋低下去。
毕竟宋大官人发脾气了,今后谁都别想好过。
“大官人,我等不敢。”
钱甘三低着头,毕竟事情是出在他房里的。
户房的油水本就比别的重,按耐不住伸手实则是正常。
“钱甘三,给他支使一贯钱,让他离开吧,都是县衙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