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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诬陷?”

宋煊靠在椅子上:“我方才都说了事实根据,你狡辩就代表你心虚了。”

“你。”林夫人气的把手帕都扔了出来。

“大娘娘,您看,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把自己用的手帕扔给我,这意义还不够明显吗?”

“哈哈哈。”

本来沉默看戏的众人再次大笑起来。

就算这群人平日里训练有素,可是笑声这玩意与看人呕吐自己也想吐、打哈欠都能传染人的。

刘娥刚刚平复的心情,也在努力的抿嘴,希望不要伤害到自己的侍女。

可这件事听着相当离谱,如何能不让人发笑?

宋煊啧啧两声,瞧着林夫人无助的像个男人一样。

杨怀敏主动给宋煊端来茶水,嘴角含笑的劝道:

“宋状元,可别总是说这种打趣的话了,一会小人就该发愁被大娘娘责罚了。”

“你发什么愁?”

宋煊倒了声谢:“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的那种愁吗?”

杨怀敏当即被噎到笑不出声。

反倒是刘娥真的笑出声来了。

“杨太监,现在你不用担心被责罚了吧?”

杨怀敏哀怨的叹了口气,这下子还真是让宋煊帮自己找了个好理由,可这个理由他有点不想要。

就算是一直努力绷着的陈尧佐,此时听到宋煊改了李煜的虞美人也只能用手挡住自己的嘴。

努力告诫自己,绝不能被宋煊的话给逗笑了。

我们之间的仇怨可没法化解。

但是想想宋煊的改编,尤其是对着真太监说,那破防的定然是这群人。

“罢了罢了。”

刘娥笑够了,平复一下自己强大的内心:

“昨夜宋状元的破阵子就传遍东京城了,我还想写的是真好,今日听着宋状元的笑谈,老身就不责罚你们这群不懂规矩的了。”

“谢大娘娘。”

杨怀敏等人当即道谢,这种事可大可小,但是大娘娘说不追究了,那今后也就不会单独提出来再责罚了。

“宋状元,别说胡话了,这个案子是老身落在你头上的,你想怎么办,说一说,老身也好安心。”

“是,大娘娘。”

宋煊直接略过不接案子的事,说收到了勒索信件这个事。

林夫人竟然光明正大的派人来通知。

她难道就一点都不清楚,既然有人敢给她家里送信,必定会派人盯着。

那林府管家如此大摇大摆的来县衙送信,定然被人给察觉了。

所以自己才派人打了他一顿,轰出县衙,就是期望不要打草惊蛇,刻意制造我与林夫人之间的矛盾。

若是林家能收到第二封勒索信,兴许还会流露出更多的线索。

如此分析,有理有据,听的刘娥也是频频点头。

林夫人脸上越发不服气,没想到自己被骂了一通,受了许多委屈不说,最终还是自己的不对!

上哪说理去?

“钟离瑾,你觉得宋状元的分析可对?”

“对。”

钟离瑾给了刘娥一个肯定的回答:

“无忧洞想要财,只要不杀了林夫人之子,这财还有可能得到。”

“因为送到无忧洞内,官府差役怕是不如他们熟悉地形。”

“就算是进去了,他们也很容易被无忧洞的人给暗算。”

刘娥点点头,又看向一旁的陈尧佐。

陈尧佐默了默胡须:

“大娘娘,宋知县此举是有挽回之意,但能不能骗过无忧洞的人,尚未可知呀。”

刘娥又侧头看向一旁已经脸色通红,满头大汗,仿佛打了一场恶战的林容。

“林容,你觉得呢?”

“我。”林容懦懦不敢言:“全听大娘娘的。”

“哎。”

刘娥也是叹了口气,看样子儿子对她真的挺重要的。

否则也不会如此的六神无主,以前多机敏的一个人啊。

“宋状元,此事就你来主抓吧。”

刘娥瞧着宋煊:“无忧洞过于猖狂,他们都敢绑架老身的侍女,不知道想要做什么,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娘娘,臣明白。”

宋煊当即叫起苦来:

“可是我开封县衙的捕快和衙役人员稀少,再加上他们抓抓小毛贼还行,我听闻无忧洞的朱雀堂,养的都是杀手。”

“当年我在南京城的时候,就被无忧洞派来的杀手给刺杀过。”

“幸亏我身边人武艺高强,才没有让他们得手,这无忧洞势力庞大,光靠着我开封县差役,怕是做不成此事。”

刘娥也知道窦臭之事,那个时候她是第一次听到宋煊的名字。

本来以为他会泯然于众人,未曾想大放光彩,成为大宋最年轻的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如此先例,刘娥是闻所未闻。

对于宋煊的叫苦以及担忧,刘娥也是点点头:

“钟离瑾会在这件事上配合你,另外你去找你岳父调兵遣将,对无忧洞进行围剿,如何?”

“若是如此,我就多谢大娘娘的帮助了。”

宋煊又冲着钟离瑾行礼:

“我们相互配合,就算不能完全剿灭无忧洞,也要断其一指,不让他们再敢如此猖狂。”

钟离瑾也是回礼:“定然如此。”

他们二人一唱一和的,让陈尧佐这个本该主抓东京城治安之人,放在哪里?

刘娥很轻易就察觉到了陈尧佐的处境,也是开口安慰道:

“陈府尹,你大病初愈,不该如此劳累的,但是东京城的事情太多,老身就把你给抓回来主政了。”

陈尧佐当即表示自己这个廉颇还能一饭斗米,肉十斤,自己定然能够干好开封府尹这个差事。

刘娥表示了对陈尧佐的赞同。

其实她也觉得陈尧佐在吹牛,寻常武将都吃不了那么多,他能吃得了吗?

刘娥是有文化,但并不多。

“无忧洞这件棘手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还是要多加留意今天干涸,周遭百姓的生活。”

听着刘娥的嘱托,陈尧佐也是点点头。

这一点他倒是有经验,以前在地方上,不是干旱就是发大水。

幸亏他主持了修缮河流,才让许多百姓有田种。

可以说,在大宋兴修水利,是挺容易被百姓建立生祠,甚至被朝廷给提拔的。

全国各地每年不闹个旱灾水灾的,那可真是上天眷顾了。

刘娥然后又对着宋煊一顿叮嘱,一则是想法子把林容的儿子给解救出来,二呢,就是寻找机会剿灭无忧洞。

三呢,就是你这个整修河道的计划,大抵没什么问题,但是还是要在朝堂之上讨论一二。

总之就是过一遍,毕竟朝堂有修理河道的官员也有不少,你身边的陈尧佐就是个中好手。

宋煊满口答应,若是朝廷能给批点钱就更好了。

刘娥表示会让三司使的人去测算的。

钟离瑾又主动开口提了有关禁军大规模借贷之事,他进城后是暂居在寺庙,听闻了此事。

毕竟作为一个如此有佛性之人,受到寺庙的接待,那也是十分正常的。

否则寻常人怎么能知道他钟离瑾是眉宇间搞出了舍利子了呢?

刘娥点点头,又给宋煊介绍了一下钟离瑾是被佛祖看重的人,说他自己产出了舍利子。

“什么玩意?”

宋煊大吃一惊。

如此行径,让钟离瑾也是颇为得意,他礼佛多年,自然确认自己身上产生的是舍利子。

宋煊闻言谨慎的问道:

“钟通判眉宇间产生的舍利子,质地硬吗?”

“硬啊。”

钟离瑾十分肯定的回答:“按照佛经记载,舍利子坚硬如铁,否则我如何能判定是舍利子呢?”

佛家的舍利子并不是想象当中那种纯圆形的,各种形状都有。

还有什么指骨、牙骨之类的。

这玩意在大宋是流行的。

因为宋仁宗后期还写了一首舍利赞的小诗。

但宋煊却是知道这些玩意是怎么搞出来的,他被科普的甚至能够复刻出来。

别管什么人骨头,就算是其他骨头,那也能人为制造出来。

控制温度,还能给你的舍利子调色呢!

宋煊仔细打量着钟离瑾的面容,十分怀疑他要么就是皮脂腺分泌物凝结,要么就是有慢性炎症,导致局部钙化结节,成颗粒状。

这种结节通常没有明显症状的,他感觉不到疼痛。

尤其是活人产生舍利子,他钟离瑾比得道高僧还要牛逼。

佛祖都是死后被焚烧才能有舍利子的。

这帮和尚也认,看样子背后是有什么交易?

刘娥见宋煊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就不言语了。

一时间琢磨不透,他是相信了钟离瑾的说辞,还是宋煊觉得没必要戳破他的执念。

“钟通判,你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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