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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想在史书上有一个好名声啊?

特別是这种救灾之事。

故而刘娥把宋煊奏疏里的话全都听进去了。

“大娘娘,这以工代賑的法子虽然好,可前期终究是需要钱来做事的。”

“先拿二十万贯去做事。”

刘娥也不会一口气把钱都扔出去:“待到用完了,再来说话,朝廷粮仓储存的粮食应该够用吧?”

“回大娘娘,不够用的。”许申连忙摇头:“粮价一再上涨,二十万贯也买不了太多的了粮食。”

“大娘娘,臣有一言。”

“讲。”

刘娥对於宋煊的要求自然是无不应允,更何况他说的还都是好办法。

“臣在外面视察的时候,去德清军的仓库看过,粮仓內供养军队的粮食许多都变得陈旧腐烂无法食用。”

“如今因为灾祸百姓又缺粮,不如將太仓当中储存用来供养军队的粮食拿出来一用。”

“这些陈粮都发给百姓来吃,让他们保全性命。”

“待到秋赋收起之后,粮食补充到太仓当中,禁军士卒又能吃到新鲜的优质粮食,如此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德清军的粮仓粮食腐败陈旧是没怎么照拂,反正厢军的待遇也就那样。

但是国家的太仓那可是供应禁军的,绝对不会像宋煊说的那样,只会是正常的陈粮。

刘娥点点头,军粮这方面其实是不愿意动的,万一辽国趁机来威胁,那又是一件麻烦事。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她也是懂得的,

“许申,太仓当中还有多少粮食?”

“回大娘娘的话,大概在六十万斛左右。”

许申也只是记载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相比於唐,宋朝的一斛已经减半,在六十斤左右了。

若是再夹杂著其余菜叶加点油水肉类一起煮,一人吃半斤就能顶一日了。

要是光吃米饭,每人每天两斤的量都觉得是半饱。

有了太仓的陈粮,供应一段时间,足够了。

刘娥简单的计算了一下,开口道:

“事不宜迟,就先开仓放粮,明日放粥就要先与百姓说一说这自救之法。”

“是。”王曾应了一声。

“你们还有要补充的地方吗?”

刘娥坐在椅子上,瞧著有能力为她平事的宋煊。

儘管宋煊操劳的老了几岁的模样,但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手底下的人有用,能够让她省心的感觉。

“若是没有,那老身就要差人送宋十二回去休息了。”

刘娥反应过来了,又叫道:“还有晏同叔。”

方才宋煊说了的政策极好,他们也需要消化一下。

“大娘娘,不光是宋状元的策略好,其余人的也有可取之处。”

吕夷简连忙为陈尧佐说话。

就算宋煊拿出来的政策大放光彩,可也不能否认其余人的想法,也是颇为符合实际的。

“嗯。”刘娥点点头:

“那便让他们二人先回家去休息休息,梳洗一二,我们那继续商议。”

“喏。”

宋煊与晏殊起身,对刘娥表示感谢。

杨怀敏当即走了上来,为宋煊等人送行。

“杨太监,留步吧,我自己都受不了我身上的味道。”

“宋状元这是说的哪里话?”

杨怀敏毫不介意的道:“我就是一个伺候人的,安敢嫌弃宋状元!”

杨怀敏这样说也是基於刘娥对宋煊的態度,

就算是让杨怀敏伺候宋煊脱靴洗澡之类的,那他也绝无二话。

能够被大娘娘当场拍板定为国策的好政策,杨怀敏如何能不知道这份荣耀?

幸亏当年自己与曹利用解决了矛盾,並水不犯河水。

再替大娘娘传话之间,与宋煊建立了良好的关係。

现在二人方能如此客气。

“哈哈哈。”

宋煊大笑几声,还是摆摆手:

“不必了,我自是回家去了,他们应该把我的马从家里牵来了。”

杨怀敏见宋煊再三坚持,他也就笑著笑纳了。

虽然他不介意,但是鼻子尖的味道还是挺难受的。

杨怀敏瞧著二人离开,也是有些高兴。

谁不愿意自己交好的人,成长为自己將来的“大腿”啊?

到了宫门口,宋煊与晏殊告別,他要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个安稳觉。

晏殊也是在家休息一日,明日听刘娥等人的安排,兴许就会跟著运粮船一同返回滑州。

船上运粮,总归能够安稳人心的。

闹灾的百姓,只要有口吃的,就很难生出造反的心思。

宋煊骑马,隨从骑驴。

此番又有衙役开路,眾人一瞧便是宋太岁回京了。

倒是有不少人叫著,宋太岁回来了,青天就有了。

百姓就不用吃高价粮之类的话。

宋煊充耳不闻,这粮价才涨到哪里啊?

他还想要让粮价涨,把那些观望的粮商以及富豪都引入场。

这样才方便收割。

正在街上閒逛的刘从德瞧著大宋人样子宋煊,竟然是以这种形象出现在东京城头。

不免有些晞嘘。

果然自己的境界是比不上宋煊的。

向去岁黄河也决口了,他主抓修工程,可没有像宋煊这么遥过。

人家是奔著当宰相去的。

不像自己,就想著拼命捞钱去的。

至於宰相的位置刘从德不敢想,有朝一日能够做到张耆那个枢密使的位置就成。

旁人唤一句见过刘侍中,刘从德就心满意足了。

“刘大郎,不如我们去拜访一下我妹夫,打探一下消息。”

李君佑在一旁挥舞著扇子提了一嘴。

毕竟刘从德他见利忘义,想要靠著粮价上涨,大挣一笔。

灾民不灾民的其实他真不在乎,挣钱才重要。

什么买卖挣钱,他便都想要掺和一脚。

国家大义放在一旁,他有这个“大娘娘的”关係,就是要狠狠的为自己挣钱。

方能没有让这层关係白白浪费掉。

在刘从德的世界观里,只会认为这些人命不够好,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惨象。

若是他们像自己一样托生在个好家庭里,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烦恼呢?

“好好好。”

刘从德满口答应,自是在外面缓步而行。

他相信宋煊如此狼疲劳的回来,定然会梳洗一番的。

待到门打开后,宋康瞧著宋煊这幅模样,大惊失色:

“三弟,你怎么变这样了?”

“莫不是黄河水急,掉进去了?”

“二哥莫要噪了,免得我娘子担忧。”

宋煊摆了摆手:“等我歇上几日,再去樊楼请二哥去耍。”

“我不著急。”

宋康虽然內心十分期待,可是嘴上却说著不著急。

毕竟宋煊专门为此事写了一封信送到老家爷爷那里,爷爷也有了回信,只不过因为宋煊不在,

没有人去拆他的信。

若是爷爷让自己早点回去,宋康才不乐意呢。

东京城的繁华他还没有领教过,外面还都是水。

但是这房子住的是真舒服。

不用宋煊安排,管家就提前安排好了洗澡水。

宋煊进去之后靠在木桶上,脏衣服也有侍女给拿走了。

就在他闭目养神与曹清摇说著话的时候,外面的管家匯报说是李君佑与刘从德二人前来拜访。

“夫君,不必理会他们,想来是刚接到消息,你好好泡澡解解乏。”

宋煊拍了拍曹清摇的手一,脸上带著链意:

“他们二人前来,当真是来了送枕头,用不著我去派人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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