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投靠官府的偷儿,那也是十分满意。
不仅有钱拿,还能靠上官府的关係,往常谁会预料到能有这种好事啊?
特別是偷儿这个行当,一般都是在黑道里处於被鄙视的阶层的。
除非像贼王那样牛逼。
但是手艺极好的贼王世间能有几个啊?
他连无忧洞的面子都可以不卖,你能怎么著?
陈希亮等人也出门逛街,毕竟宋煊那也是给他们发工钱了。
不仅如此,前段时间,还能借著照顾孩童的名义,可以蹭官府费的洗澡钱去公共浴室,好好梳洗一通。
虽然陈希亮作为主心骨,但是相比於同乡们,他的耻毛还没有长出来,为此还有些心虚,认为自己不够男子气概。
“宋状元这招,当真是学到了。”
陈希亮指著方才瞧见抓贼的场景:“今后我们在东京城出行,钱袋子也能更加安全一些。”
“不错。”蒲师道也是极为感慨的道:
“以前我总以为宋状元就是读书读的好罢了,如今见他賑灾也如此井然有序,当真是佩服不已。”
“不管是灾民,还是东京城的百姓,对於他都十分的服气,没有敢於闹事的。”
“哎。”陈希亮笑呵呵的道:
“你可別忘了被踢出东京城的陈尧咨,他可是公然指使自己的儿子闹事,结果。”
“哈哈哈。”
眾人一阵欢笑。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在殿试当中给宋状元下迷香迫害之人,必然是他。”
“对,我听闻当初宋状元为了能顺利考试,用冰水洗了十次脸,双手冻的都要皸裂了。”
“他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一烂香的时间写出的文章一而就,官家看后直接给点为状元,其余监考人都没有提出异议。”
张先也颇为感慨的道:
“而且还让不服气提前交卷的士子都可以去看宋状元的试卷,结果没有一个人质疑他的文章。
“此举当真是不服气不行!”
蒲师道又压低声音道:
“我听闻殿试后,官家直接带著宋状元去睡了龙床,让他休息,而宋状元躺下就睡著了,这迷香的药劲可是不小。”
“陈尧咨他不配当翰林学士,早就该处理了。”
陈希亮甩下了衣袖:
“我不明白为什么以前不处理,而且听闻还查不出来,这种重大之事,想查定然能够查的出来因为这件事同他们的利益相关,所以都觉得此事对於宋煊相当不公平。
万一自己也遇到这种事怎么办?
可自己又没有宋煊的那种胆魄以及心智。
谁能保证在头脑晕乎乎的状態下,写出一篇能当状元的文章来啊?
尤其天圣五年的科举考试还是第一次改革,不再以诗赋为主,而是以文章为主。
在许多人事后看来,明显就是针对宋煊这个名动三京之人做出的改革。
“你们看。”
孙指了指不远处的学生,有学生在,说明是灾民全家都进城来逛逛了。
“真好。”
“是啊,真好,要是我们不认识,谁能瞧出他们是灾民啊?”
因为要来东京城逛一逛,所以他们的衣服都洗的十分乾净,只不过有些许补丁。
但是大部分人的衣服都有补丁,这是正常的。
衣服都能去当嘍,如何能不值钱呢?
“我可是听说宋状元说官吏不得与灾民爭肉吃,他带头吃骨头肉啊!”
“骨头肉能有什么好吃的?”
孙忙等人都觉得油汪汪的肉更好吃。
其实大家不是没有见过灾民。
哪有灾民的日子能过成这个样子的?
一家人有吃有喝,还有工钱拿,连孩子都给你安置好了。
他们跟著宋状元做事,也不是过於劳累的那种。
捫心自问,他们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賑灾的。
陈希亮是计算过,宋煊以工代賑的法子,要比役更加合理,支出的钱財也少。
“我懂了。”
陈希亮突然喊了一声,同乡们都低头看著他。
“你懂什么了?”
“人。”
陈希亮颇为激动的道:
“大官人使的法子是他把这些灾民当成正常人,我们也把灾民当成正常人,他们也把自己当成正常人。”
“这样就不像蝗虫一样遭人厌恶了,谁都能接受。”
“他们是靠著自己双手来挣饭钱,不是来要饭的。”
几个人对於陈希亮的言论,皆是眼前一亮。
因为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思考过的方向,把灾民当成正常人。
“哈哈哈,我懂了这里面的门道了。”
陈希亮控制不住的兴奋:
“我得找机会跟宋状元说一说,这群孩子我可以轮换著教,也去工地上真正的看一看。”
“这是真正的为官之道,对你我將来都有用的。”
大家都知道陈希亮聪慧,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是真正的为官之道。
“罢了,罢了,等我们搞几个灯回去点亮读书,再与你们说这为官之道。”
陈希亮很兴奋,与人擦肩而过。
对於这类突然发癲的士子,刘娥早就习以为常了。
全都是没当官前的幻想罢了。
自从先帝驾崩后,刘娥也很多年没有出宫溜达了。
特別是这种微服私访,因为先帝特別喜欢这种混在人群当中,还去樊楼喝酒。
在她没有入宫之前,住在张耆家里,先帝也是身著常服会出宫与自己幽会。
那个时候,刘娥是十分盼望著他能来的。
现在都这个岁数了,刘娥身边也不缺乏保护著之人。
林夫人在一旁陪侍。
就算她们穿著普通衣服,可是在街上依旧是十分瞩目。
那布料就不是寻常布料。
刘娥也是看见不少孩童提著灯笼,听他们的是外地口音。
任守忠主动开口是否要也要去猜灯谜。
刘娥摇摇头,她发现灾民时不时的就会议论宋青天的话,从耳边飘过。
御街,多少年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街道两侧也都摆上了摊子,若是再拥挤些,怕是要掉进壕沟里面去里面去了。
“每次闹灾,到处都是哭號之声,这次宋煊賑灾,当真是与眾不同。”
刘娥也是有著执政能力,虽然对待某些人上会不自觉的双標,但是她在执政上同样有经验。
“是啊,这下子大家都知道宋知县是大娘娘照拂之人,谁敢与他作对?”
任守忠脸上带著諂媚之笑:
“所以宋知县有如此大的功劳,多亏了大娘娘力排眾议,点了宋知县为帅主持东京城賑灾之事啊。”
听了这个吹捧的话,刘娥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要不是她大胆启用宋煊,他能有这个展现自己本事的机会吗?
光是陈尧咨那里,宋煊就得耗费大量心思去扯皮。
刘娥认为自己果断的处理了陈尧咨,就確保了朝中那些臣子,绝对不敢再多说什么。
“世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任守忠再次吹捧了一句,著实是说到了刘娥心坎里。
她轻微点点头:“此子確实有宰辅之才。”
夜里的东京城,灯火如龙。
宋煊站在樊楼上,瞧著下面的人,依旧是热闹非凡。
“三弟,这景可真好看,我听人说站在樊楼可以看见皇宫,在哪呢?”
宋康兴冲冲的站在窗户旁,朝著外面张望,
“二哥,若是放在以往,定然能够一眼望到,今夜灯笼太多,连御街上都是,我也分辨不清了。”
听著宋煊的话,宋康倒是觉得十分可惜。
“今日出去游玩,我只觉得东京城什么都太贵了。”
宋康又摇摇头:
“像三弟如此有赚钱能力的一个人,不仅是状元,还有枢密使是岳父。”
“就这都不能在东京城买一套房子,著实是让我不敢相信。”
刚开始宋康以为宋煊住的大宅子是买下来的,结果才知道是租的。
“我的俸禄能有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