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重新坐回桌子上:
“东京城百万贯的富人始终是少的,而百万人口有七八十万都处於能温饱的状態。”
“买房,就算是当了高官,也不一定能买得起东京城的房子。”
宋康也坐了回来小声道:
“三弟,我看当官的都往自己怀里搂钱,你把賑灾款搂一点,灾民能吃粥就成,寻常百姓过日子也不敢天天吃饱嘍。”
“挣钱的事不著急。”
宋煊警了他一眼:“二哥回乡之后,打算搞点什么营生?”
“搞营生?”
宋康等著饭菜一时间眨了眨眼睛:
“三弟,我真没想过。”
“就我这条腿每年要下雨的时候,都会感觉的到疼,种地也不会,经商也没脑子。”
“平日里也就会摇摇般子,斗,斗鸡,连猜正反都不能次次贏。”
“不用说跟你和大哥比,我跟小妹比,她都比我会算数,认识的字也多。”
宋煊没给过二哥零钱,但是给小妹零钱,也叮嘱过她要识字之类的话。
给烂赌鬼钱,不是帮他,而是在害他,
“除了赌钱,別的什么都不会?”
“嗯。”宋康很是赞同的点点头:“三弟,我对別的没兴趣。”
宋煊咳嗽了一声,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安排他。
“二叔若是有机会可以去辽国耍一耍。”
一旁的曹清摇开口道:
“我听爹爹说,他们那里从皇帝到百姓都喜欢打赌,也喜欢要钱玩。”
毕竟大宋是禁赌的,而且只能在特定的日子玩。
北宋从上到下就不喜欢打赌吗?
要不然关扑怎么会如此受欢迎!
虽说是两个国家,但是南北百姓的喜好都差不多。
只不过一个只能偷偷的,一个却能光明正大的摆在明面上。
“当真?”
宋康眼睛都亮了:
“若是能去辽国耍个痛快,那也不忘此生了。”
“我如何敢欺瞒二叔。”
曹清摇確实听她爹说过,因为曹利用不仅出使辽国,还总是接待辽国的使者,知道辽国的一些消息也正常。
宋煊则是思考著,把自己二哥送到辽国能当谍子用吗?
他怕是干不好这个差事。
尤其是出使辽国这种事,短时间怕是无法落在自己的头上。
怎么安排他呢?
“罢了,先吃饭吧。”
刘从德来樊楼查帐,得知宋煊带著家属来这里吃饭,自是叫了人去陪著奏乐唱曲之类的。
反正这买卖都有他一份,將来说不准宋状元还能在这里有了灵感,留下诗词佳作。
到时候可是樊楼独一份,怕不是要让许多人都得钱来此品鑑嘍。
刘从德是越想越觉得爽快,尤其是东京城的粮商几次三番的想要从他嘴里吃掉不远千里运来的粮食。
这能行吗?
多好的赚钱机会,我能平百让给他们吗?
这帮粮商可没有多少本事,能让那些人卖如此多的粮食,还能不用交过路费就能运到东京城来。
因为船只走水路,那也是隔一段都有收税费的。
在东京城卖高价,那也是正常的,要不然都得担大风险赔大钱。
宋康哪里吃过这等细糠啊,不仅是菜好吃,连带著唱曲的姑娘都十分的秀色可餐。
在得知他们吃的差不多后,刘从德这才亲自端了一盘瓜果上去打招呼。
待到认识一圈后,刘从德警了宋煊他二哥一眼,又端著青瓷小酒杯请宋煊过去说话。
其实没別的。
刘从德就是想要炫耀一下他的粮食进京进度。
“我才知道你在那里都截断了河流,这下子没多少业务的东京城的车马行都得给你宋状元立生祠了。”
在大宋,虽说百姓动不动就要给官员立生祠,可这种待遇也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左右不过是时机罢了。”
宋煊瞧著外面的灯火:“与我关係不大,这钱合该他们挣啊。”
其实车马行也不是太挣钱,东京城水系发达,从各地都是用船运输物料进京。
不仅城外有码头,城內也有码头。
到时候直接人工卸运输,可比车马方便多了。
人来人往的,车马可是不好调头。
刘从德很快就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宋状元,我刘从德素来知晓你是个聪明之人。』
“如今东京城的粮行派人来寻我,说是想要吃下我千里运来的粮食,你觉得我要不要答应?”
“你前夕不过是一万石,这点对他们衝击不大。”
“是啊。”刘从德抿了一小口酒:“你说我要不要高价卖给他们?”
“卖唄。”
“卖?”
宋煊也喝了口酒:
“既然他们诚心诚意的问了,你就把你这一路来回的费,以及正常交税的钱都算在里面。”
“给他们一个稍微离点谱的价格,让他们吃下去。”
“如此一来,既可以回笼一下资金,还能让他们放鬆警惕,以为你只有这一万石。”
“要是他们只是藉机来打探消息,並没有真正的购买意图,到时候等你大批货到嘍,你与他们在商言商,也用不著客气了。”
听著宋煊的建议,刘从德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宋状元说的对,既然他们诚心诚意的上门来问,那我就先给他们报个价。”
“这只是我的个人浅见,毕竟经商我是不怎么拿手,不如刘知州拿手。”
“哎,我这也是从小练出来的,若是宋状元拿出一些心思在这方面上,不是总忙著賑灾修河,
那这钱就来了。”
刘从德不吝音对宋煊的吹捧。
因为他主动拆除惠民河上的违章建筑这件事,可是得到了大娘娘的夸奖与赏赐。
那二十两重的金腰带,可是让他欢喜的很,
像宋煊这样不贪不占的官员,刘从德认为確实是少见。
衙门里的许多官员都会拿著经费来樊楼吃吃喝喝,他几乎不来这里公款吃喝。
所以让刘从德十分不解,宋煊到底缺钱不缺钱?
“君子爱財,取之有道。”
宋煊笑了笑:“就算是赚钱,我的一贯主张是谁有钱,我赚谁的钱!”
“谁有钱,赚谁的钱?”
“对啊,穷鬼的钱,你就算把他榨乾净了,能有几两油?”
宋煊把酒杯放在窗台上,负手而立:“刘知州,你觉得我说的在理不?”
“嗯,在理。”
刘从德仔细回想,自己一般都是把朝廷的钱楼到自己家里去。
那可不就是谁有钱,赚谁的钱!
“宋状元是打算赚东京城有钱人的钱?”
“不错,这关乎著你我的利益。”
刘从德一听宋煊这个意思,就是要带著他一块赚钱,当即开口道:“宋状元,你仔细说说。”
“我啊打算在樊楼开一个拍卖会,拍卖些值钱的玩意,如此一来,许多人来了樊楼,不得点点饭菜来吃喝,顺便看看热闹?”
“拍卖会!”
刘从德是知道的,这一般都是无忧洞在黑市上搞的。
如今在宋煊的打击下,无忧洞的势力受损,现在也没有再举行。
“你打算拍卖什么玩意?”
“我准备找官家与大娘娘化缘,还有其余有爱心之人,想要捐赠的一些玩意,进行賑灾拍卖。”
宋煊依旧瞧著街道上灯火如龙:
“你也知道,朝廷要给契丹人岁幣,几乎所有钱都调拨给了滑州,东京城賑灾的百姓用的都是我开封县的税收。”
“现在有些撑不住了,所以要搞点拍卖活动,爭取能赚出点钱来继续賑灾。”
刘从德听到宋煊要找官家与大娘娘化缘的时候,眼睛就猛的瞪大了。
你怎么能如此光明正大的打劫皇家呢?
我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过於张扬。
至於其余有爱心的人,想要捐点东西,刘从德觉得没毛病。
但是让皇室往外送点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