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如今已经要滚出东京城了。
那大家就更无所顾忌了。
其实演戏的人,也未曾会想到效果如此爆。
於是一场演完后,还要再演上一场过过癮。
演员大笑著,说他润润喉然后再来一场。
毕竟今日能挣两份钱,如何不高兴?
再演三场他都乐意!
人群当中的啸风嘆了口气:
“未曾想到宋温暖这个小兄弟,今日竟然勇猛成这样。”
他一直都不敢在街上露面,更有些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刘一手脸上掛著笑意,方才他恨不得一直鼓掌,奈何没法子,只能拍自己的胸膛。
“嘿嘿,皇亲国戚他都敢打!”
刘一手瞥了一眼自己被拍红的胸膛,这才感受到迟来的火辣痛感。
“哎,倒是勇猛的很,果然没有叫错的绰號。”
“这不是勇猛。”啸风微微摇摇头。
“这不叫勇猛,什么叫勇猛?”
刘一手瞥了有些失落的啸风一眼:
“难不成你指望著状元郎上阵杀敌才叫勇猛吗?”
啸风依旧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觉得宋太岁他打完了什么事都没有,反倒是马季良被贬出京这种结果更勇猛吗?”
刘一手早就不参与江湖事了,知道宋煊贏了没事就跟著大家一起高兴。
更深层次的他也没有去想,反倒是啸风在担任堂主后,习惯於阴谋诡计,想的很多。
“这么说,確实勇猛啊!”刘一手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啸风嘆了口气,因为他发现宋煊在大娘娘的心中地位,要比这个外戚马季良强上许多。
这么多年了,整个东京城,谁不知道千万不要招惹大娘娘的姻亲?
刘从德那是多猖狂的一个人啊,谁不得主动给他让道,生怕惹到了这位小爷,导致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有了刘从德打样,其余姻亲那更是有模有样的效仿。
可是如今宋煊打了人,还是在朝堂当中,而不是在东京城的街头,偏偏什么惩罚都没有受到。
而且当初他强拆惠民河上违规建筑的时候,刘家可是头一个响应的,主动拆除。
这就导致其余观望之人大部分都老老实实的拆除。
以前啸风认为是刘从德有什么把柄在宋煊头上,所以无论是刘楼主动交税,还是强拆的事情上他都配合。
但是现在出了马季良这么一件事,啸风相信是大娘娘十分照顾宋煊。
这才导致刘从德不敢同宋煊做对。
如此之人,他前途定然是一片光明的。
至少在短时间內是可以的。
“对了,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听到好友的询问,啸风摇摇头:
“他太谨慎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想法子在大哥那里使使劲打探一二。”
“嗯,此事不著急。”
刘一手脸上依旧带著笑:
“现如今宋温暖小兄弟没时间处理这种棘手的事,你有的是时间来打探。”
“我知道。”
“就是还有一件事。”
刘一手又颇为严肃的道:
“你打算躲多长时间,听闻过不了多久,刘家的粮食就要运到东京城来了。”
他是从去买粮食听说的,最近粮价上涨的著实厉害。
幸亏有刘从德要卖粮食的传闻,粮价才適当的下降了一些。
而且按照以往的经验,开封府都会给粮价限定最高价格,避免百姓都买不起。
但是如今开封府尹陈尧佐不在,而宋太岁爷没有这个动作。
倒是让许多人都看不懂了。
就没有人提醒宋太岁吗?
“我不知道,先躲著吧。”
啸风觉得自己此时要跟宋煊相认,定然会在大哥苍鳞面前演不好戏的。
尤其是这些人都是老狐狸了,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你先看吧,我得回去匯报一二了。”
“行。”
刘一手瞧著演员已经开始为上场做准备了,於是大声鼓譟叫好。
啸风瞧著他沉浸其中,也是有些羡慕。
这正是上岸早的缘故。
如今有家有业,还有媳妇孩子,更是能光明正大的同官府人员进行交流。
反观自己,连个相好的都不能持续拥有,唯恐有了被人轻易拿捏的软肋。
啸风的目標就是苍鳞那样,到了最后什么都有,也不用自己去沾惹是非,动动嘴就成了。
他在人群当中走动,如今中秋游街的活动还没有结束,紧接著又来了摸鱼大赛。
而且宋煊还特意请大娘娘开了口子,可以官扑。
光明正大的博彩,怕是要把整个东京城的情绪都要调动起来了。
啸风觉得宋煊当真是个有赚钱头脑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带著人逃出来,顺便把人贩子给卖了。
他又轻轻嘆了口气,兴许当年跟著他走,也不会如同今日一般称为过街老鼠?
“大哥。”
啸风进了醉仙楼后,说了一下目前打探到的情况。
“这么说,宋煊在大娘娘面前还挺受宠的?”
“打探到的情况便是如此。”
啸风也咳嗽了一声:
“我还听到一些只言片语的传闻,好像是宋煊要在樊楼举办拍卖会,筹集賑灾款,怕是我们的人有招供的了。”
以往都是无忧洞来举办的拍卖会,有什么上不的台面的东西,可以在黑市当中出手。
现在宋煊要光明正大的搞,那定然是被他抓捕的无忧洞之人给暴露出来的。
“那玄甲到底死没死,怎么一丁点消息都露不出来,这开封县大牢,什么时候成了铁桶一块,密不透风了?”
苍鳞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玄甲死没死。
他要是当场战死,被宋煊诈称活著,苍鳞的心就能放下了。
若是没死,那他就得一直提著。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清楚,我的人根本就打探不出来。”
啸风连连摇头:
“如今没有人叛变去开封县的信箱当中举报我们,便是极好的结果了。”
听到这话,苍鳞也是轻嘆一声,如今的局面对於无忧洞而言,那当真是难过。
在这以前,无忧洞四大堂口,个个威风凛凛。
如今三个堂口都被端了,就剩下他这么一个醉仙楼摇摇欲坠。
“大哥,赤羽那里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吗?”
“没有。”
苍鳞非常乾净利索的道:
“他怀疑我与宋煊之间有勾结,所以走后根本就不在露面,也不与我联繫,不知道躲藏在什么地方去了。”
“他可是专门往官府安插人手的堂口,怎么能这么任性,一丁点都不顾大局?”
啸风故作气愤的攥著拳头:
“大哥,那洞主就不管他吗?”
“洞主。”
苍鳞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隨即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洞主是怎么想的,他最近在忙些什么,我都不清楚。”
“可是出了这么大事,平日里咱们没少孝敬,许多钱都交上去了。”
啸风脸上带著焦急之色:“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洞主怎么都该给咱们拿个主意的。”
“洞主自有他的考虑。”
“可是。”
苍鳞瞧著颇为激动的啸风,知道他到底是年轻。
“好了,不要在背后说洞主,免得被人听见。”
苍鳞指了指外面,也是压低声音:
“我也不知道洞主会不会在我身边安插耳目,你不要找死。”
啸风猛的一惊。
若是洞主也在他身边安插耳目,那会不会暴露了刀哥他们一家?
那刀哥与宋煊交流,会不会提前暴露自己的想法?
毕竟人要往前看。
啸风既然间接有了宋煊这层官府的关係。
他也是想要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
像他这样的人,上位之前就交了投名状。
如今想要洗白,不交投名状能行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