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丰站起身来,瞧著他爹:
“爹,话我已经跟你说明白了,你要是想救大哥,就立马去宫里找大娘娘求情,大哥还能有一线生机。”
“你若是想要让大哥死,那就在这里耍你的威风吧。”
“这里是东京城,可不是外面的穷乡僻壤,容许你在这里当土皇帝,对谁都可以发號施令的。”
“我走了。”
王羽丰说完之后,根本就不给他爹反驳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因为他发现他亲爹已经进化到蛮横不讲道理,就想要隨心所欲的做任何事。
自从宋煊把自己姐夫刘从德训的服服帖帖后,王羽丰就深刻的知道。
以前是自己年幼无知,但是在东京城被人制裁后,他立马就成长起来了!
这大宋朝姓的是赵。
可不是姓刘,姓王的!
大娘娘会老的,官家也会亲政的。
咱们家纵然有霍光的本事,最终那也是会完犊子的。
“你个逆子!”
王蒙正被儿子连珠炮似的反击,缓了一会才把桌子上的茶杯给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竟然敢这样大声与你爹说话。”
王蒙正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在外人面前变得这般懦弱,就会家里横吗?
你亲大哥被官府的人给带走,你都不敢拦著。
不仅不敢让他们当场放人,你还害怕的跑回家里报信,让自己这个当爹的出面解决此事。
在王蒙正看来,次子王羽丰的行为,简直是懦弱到家了!
有辱门风。
王蒙正站起来,决定亲自去找那个姓宋的。
让他知道知道,这大宋朝到底是谁说了算。
於是豪华马车从王家豪宅当中拉出来。
一行护卫也是耀武扬威的。
王蒙正上了马车后,周遭的护卫开始清理道路,推搡行人。
虽然今日汴河两岸聚集了许多人,但是依旧有人在参加中秋节的余暉,在此处摆摊子,吸引一些需要上工的百姓来购买。
东京城的商业氛围本来就十分浓厚。
所以王蒙正的豪华马车,依旧走的十分缓慢。
他对於大儿子杀了人的事,並没有觉得有问题,左右推出去一个奴僕就够了。
至於二儿子,他是真的太失望了!
白白在东京城待了这么长时间。
他是一丁点长进都没有啊!
齐乐成端著饭碗在门口细嚼慢咽的吃著。
丁大郎等几个士卒倒是跟在他身边吃饭。
因为他们发现,这个看门的衙役,竟然能指挥除去看守钱库的其余人,连那些吏员对齐乐成也是客气的很。
再加上其余衙役也是跟著他身边吃饭。
不用说,此人百分百是宋大官人的心腹。
尤其是他们这些在东京城廝混的人,要是没点眼力见早就饿死了。
齐乐成早就习惯了守门,要是放在別处,他还有些不习惯。
就在左右张望的时候,齐乐成瞧见有人驾驭著豪华马车,周遭都是拿著哨棒的护卫。
光是这个豪华马车一亮相,那必然是东京城有钱还得有权的人家。
齐乐成咳嗽了一声:
“一会都机灵点,要是这马车路过那便没事,若是停下,就是姓王的找来了。”
听到齐乐成的吩咐,衙役倒是无所谓。
反倒是这帮厢军士卒十分的彷徨,甚至还有些害怕。
毕竟宋煊不在这。
尤其是丁大郎,他都要吃不下去饭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
不是他今日才知道得罪不起权贵,而是以前都没见识过权贵赤果果对他的威胁。
在丁大郎惊恐的目光下,那辆豪华马车直接停下来了。
其实也用不著王蒙正下车,一旁的管家,直接鼻孔朝天的站在县衙门口:
“叫宋煊那个狗东西,出来迎接我家主人。”
在他看来,宋煊这个小小七品官不配让他家主人亲自跑一趟。
就该主动去王府请罪才对!
齐乐成脸色变的极为严肃,直接放下碗筷,站起来,走到鼻孔朝天的管家面前。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打过去。
管家的嘴巴子立马就肿起来了,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他直接被打懵了,王家的护卫也未曾见识过这么凶猛的衙役,一时间也是愣在原地。
他们跟著王蒙正的时间可是不短,到了哪里不是被小心伺候著?
鼻孔朝天来形容他们,那是一丁点都不为过。
王蒙正喜欢这样的“场景”,那一帮手下自然要创造出让他喜欢的这种环境,才能站稳脚跟。
“呸。”
齐乐成啐了他一口:
“哪家的狗东西,也敢直呼我家大官人的名讳?”
管家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舌头舔到了牙齿也有些鬆动。
“你好胆。”
“来人。”
不等管家先叫喊,就听齐乐成喊道:
“把他裤子给老子扒了,重打三十棍。”
“你一个奴僕也敢直呼我家大官人的名讳,找死!”
衙役们如狼似虎的跑出来,直接拉著一巴掌打懵逼的王家管家。
扒了他的裤子就用水火棍打起来了。
丁大郎几个厢军,都忘记了吃饭,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
他们知道宋大官人行事向来勇猛。
未曾想他手下的这帮衙役也是如此勇猛!
不用说,眼前这个豪华马车的主人定然是打死丁大郎他爹的人家。
人家可是大娘娘的姻亲,就这么不给面子?
尤其是宋大官人还不在的情况之下。
这就更加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了。
齐乐成就那么满脸不屑的瞧著这帮拿著哨棒的护卫,瞧著他们谁敢上前一步,他就把刀拔出来了。
要是这群人当著他们面骂皇帝,这帮衙役也许会当做没听到。
可是这个奴僕,狗一样的东西。
他竟然敢侮辱自家大官人。
当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啊。”
一棍子下去,就直接把管家的腿给打折了。
用不著跟你装模作样。
方才他敢侮辱宋大官人,哥几个可全都听到了。
今日就算把姓王的给打死,天塌了,他们也相信有宋大官人给他们在前头盯著呢。
外面的吵闹声,终究是影响到了这个隔音不错的豪华马车里的人。
王蒙正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他发现竟然是他的管家被打了。
“住手,你们快住手!”
王蒙正气的直接从马车里出来,站在马车边缘,恶狠狠的道:
“都给我住手。”
可是噼啪的木棍敲打肉的声音夹杂著管家大喊大叫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
“王大官人救我啊。”
管家疼的眼泪鼻涕,连带著黄汤一样的尿都被打出来了。
“我叫你们住手。”
王蒙正脸上怒气大增,气的都在马车上跺脚脚。
“全都住手,不要再打了。”
可是开封县衙的这帮衙役,放佛是越听到有人喊住手,他们打的就越起劲。
齐乐成的手一直都放在刀把子上,就等著眼前这个姓王的一声令下,他也好拔刀相向。
正愁没理由给他一刀呢。
大不了赔他一条命。
大官人也定然不会让自己的家人难过!
没瞧见郭恩因为他爹死了,他都快成了大官人的养子了吗?
这种机遇,可是千载难逢!
“王大官人救我。”
王府的管家在台阶上伸胳膊求饶。
“你们都给我上。”
管家毕竟是跟著王蒙正多年,还是有些情谊在的,他直接指挥自己的护卫上前,想要抢回来。
刷。
齐乐成直接拔出刀来:
“我看谁敢!”
不光是他,其余几个衙役也纷纷拔出腰刀,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