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关於手推车的事,帮了大忙。
刘娥当年也是被龚美用手推车给推出四川的,所以更加细致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得到宋煊如此详细的改进回答后。
刘娥才確信李紘是主动派人去的。
“若是朝堂人人都如李紘这样主动做事,那老身与诸位宰相身上的担子也就能轻鬆许多了。”
吕夷简当然知道李紘的,也知道他与宋煊是同乡,所以相互照顾也算是说得过去。
刘娥感慨完了,確信宋煊这里能赚到钱就成:
“宋状元,你可不要哄骗老身,原本这摸鱼大赛没有赚到钱,还要自己往里贴钱说赚到钱了。”
“一开始要赔本赚吆喝的道理,老身也是明白的。”
“哈哈哈,多谢大娘娘关心。”
宋煊收好帐本,十分肯定的道:
“確实是挣到钱了,要不然光凭藉我开封县的税收,是无法支撑工程继续下去的。”
“那就行。”
刘娥又忍不住嘆息道:
“我堂堂大宋状元从契丹人手里坑了许多金子的事,老身也是听说了,全都是为了城外的那些灾民。”
“倒是让你受委屈了。”
“这有什么委屈的?”宋煊浑不在意的道:
“要不是契丹人挑衅我,我也懒得与他计较。”
“哦,原来还有这等隱情?”
“对。”
宋煊又给刘娥讲了一下耶律宗福的挑衅,他是汉人韩德让的侄孙。
如今被赐姓之类的。
大辽那些真正的契丹人反倒对於这种事无所谓,但是这些在大辽当官的汉人,却非常想要显摆自己的选择,大辽是处处强於我大宋之类的。
刘娥也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大家本是同宗,却要闹到这个份上。
宋煊就把同老乡所说的那些话,又在这里重复了一下。
刘娥著实没想到,燕云十六州之地的关係竟然如此复杂。
所以那些吹捧收復燕云十六州,必然会遭到许多汉人簞食壶浆的话,全都是自己个臆想的?
如此论断,连吕夷简都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下子就被打开了思路。
“想不到这其中的许多关窍竟然是这样的。”
刘娥又有些嘆息,反正她对於战爭是厌恶的,只希望边境不要发生大规模衝突。
最好边境上的边军,也不要动乱之类的,这样最好。
否则一旦战事起,无论是平息內乱,还是对外作战,她当真是一丁点主心骨都没有。
到时候就得把官家给推到前台来去,这件事刘娥非常不愿意看到。
“多亏了宋状元解惑,要不然老身还一直都蒙在鼓里,险些听信了那些嚷嚷要儘早收復燕云十六州的话。”
“大娘娘,若是我大宋当真有实力收復还好,否则照此下去,燕云十六州的百姓便会彻底的胡化,成为真正的契丹人。”
吕夷简觉得宋煊是痴心妄想,好不容易签订的盟约,相安无事二十多年。
若是要收復燕云十六州,最高兴的便是此地的汉人士大夫了。
宋煊方才的话就已经点出来了。
“罢了罢了,不要说这件事了,你我心里有个谱就成。”
刘娥摆摆手:
“听说辽主已经病了,想必也不会折腾了。”
“我估摸他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先帝故去的时候,他是真的伤心,此事我也知晓的。”
“宋辽两国和平共处才是正经事,否则战事一起,便要生灵涂炭了。”
“大娘娘说的在理。”
吕夷简附和了一句,目前宋辽两国战事再起,便宜怕是西夏。
西夏党项人连契丹人都给打败了,他们又打上了回鶻人地盘的主意。
回鶻人势力越来越弱,大宋对於回鶻的帮助,也是远水救不了近渴的。
不可能跟上次一样,借著购买战马的藉口出兵援助。
待到西夏人占据回鶻人的地盘后,就不会惦记大宋的地盘吗?
党项人只会越发的猖狂起来。
“对了,那拍卖会筹措的如何了?”
刘娥对摸鱼大赛的要求是不赔钱就成,但是对於宋煊刘从德合起伙来办的拍卖会,很是关注。
毕竟打出去的也都是皇家宝贝,她也不想过於丟面子。
宋煊便说了些重点的话,又说了契丹人也会感兴趣之类的。
其他的並没有当著吕夷简的面说。
“那就好,既然十贯钱都定下了门槛,这些东西卖上十万贯,老身就知足了。”
刘娥明白宋煊不著急举办,是想要多宣传宣传,让许多人都感兴趣。
大家聊了一会后,刘娥又开口:
“那吕相公,你们可是商议了什么时候对接使者?”
有关岁幣的事,还是要拿到檯面上来说的。
这也是目前还没有多少赋税入库,宋煊这里能够自给自足,让刘娥满意的地方。
待到新的赋税入库后,也就不用纠结这一点钱財了。
“不知大娘娘什么时候能腾出时间来。”
刘娥思考了一会:“三日后吧。”
虽说是要付给辽国岁幣,但刘娥还要决定举行一些盛大的仪式感,避免被辽国小瞧。
尤其是在岁幣仪式上,辽国的使者是需要遵循复杂的朝见礼仪,还要递交国书,传达辽主的问候等。
这也是双方默契,都要互相给面子的一种场面活。
当然了这套繁文縟节本来就是在抢到宋朝的礼制和正统地位。
刘娥给了吕夷简一个確切的时间后,又转头问宋煊:
“三日,你足够时间来宣传了吗?”
“够的,大娘娘,我想在五日后开展拍卖,如此也给大家一些准备时间,不至於让人觉得过於巧合。”
“嗯。”
刘娥对宋煊的安排还是愿意相信的,毕竟人家是真的做出来了。
宋煊也不久留,隨著吕夷简一同告退。
二人一同往皇城门口的方向走去,他们宰相办公的地点距离皇城门口也近。
“宋状元,今日这件事我事先一丁点都不知道。”
吕夷简再次解释了一句:
“你应该也清楚,我妹夫他在一些事情的上的处理,並不是那么的理智。”
“我如何会误会吕相爷呢?”
宋煊脸上依旧掛著笑:“若不是陈詁如此不作为,还显现不出来我的手段咧。”
吕夷简只觉得自己有股子深深的无力感。
他確实是想要这些人做出一些政绩来,要不然就朝堂这么多官员,哪能轮得到你升官呢!
对於陈詁做的这些事,吕夷简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现在吕夷简都怀疑是姓陈的都克他!
全都是犟种,一个比一个都难搞。
吕夷简瞧著宋煊转身就去了枢密院,大摇大摆的进去,再一瞧对面的人立马就迎接,他感到十分的无奈。
於是简短的与王曾等人说一下大娘娘的安排,他就直接回家。
没让他等太久,便把妹夫陈詁给叫到家中。
陈詁一瞧吕夷简坐在那里,只是静静等望著自己。
“我是该叫一声姐夫,还是该叫一声吕相爷?”
听到如此不知悔改的话,吕夷简一下子就爆发了:
“陈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
陈詁也是神情激动的道:“那宋煊做了许多坏规矩的事,我就不能弹劾他了?”
“你当真是因为他坏了规矩,而不是你嫉妒他?”
“我嫉妒他?”
吕夷简脸色变得通红,走上前去,指著陈詁的鼻子:
“你敢保证你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是你真实的內心想法吗?”
陈詁还从来没有见过吕夷简这幅模样,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可是又觉得自己的气势变弱了。
陈詁又把自己的腿给迈回来:
“便是真的。”
“好好好。”吕夷简气的后退两步: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嘴硬。”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给你铺路,让你觉得日子过的太顺了。”
“现在非要自己找不痛快,想要证明你陈詁不是靠著我,走到今日这步的,是也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