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要明日再来一趟,可是如此频繁,会不会被宋煊抓住小辫子,他那么一个聪慧之人。
别底价没有探听到,反倒要他还要继续往上提价。
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耶律庶成脸上尽是愁苦之色。
轮不得契丹人不发愁,主要是这个海东青琉璃件,当真是引起了极大的讨论。
如此纯净的琉璃制品,就算是在繁华的东京城都没有人见过。
形状小倒是一般,不至于那么让人惊讶。
主要是这个宝贝偏大,那就变得十分稀有了。
放言要拍下来,好好把玩的人,不是没有。
不少富商以及权贵都对这个玩意十分好奇。
就算是龙型,你家里有,在大宋那也不会犯忌讳。
毕竟大宋皇帝是官家。
真宗、仁宗时期的风气,整体而言还是颇为宽松的。
反正大家成亲,只要有钱租,都能坐皇家的轿子。
最重要的你家里没有藏着甲胄,那就什么毛病都没有。
海东青抓天鹅的形状,对于宋人而言,所谓的精神图腾没有,唯一的就是感觉这块琉璃当真是纯净,没有杂质。
最让人惊奇的是,有些时候,这个琉璃件会散发出彩虹。
当真是像是神迹一样。
此话一出,就算是看过的人,也会再上十文钱排队,再去瞧瞧。
这个角度可不止是被契丹人发现了。
而且琉璃被雕刻的倒是栩栩如生,表现的十分凶猛,一瞧便是出自大家之手。
否则寻常工匠碰到如此大块透明的琉璃,敢不敢下手,那还是未知数呢。
哪有宋煊这种条件,就算没弄好搞废了,再重新搞一块新玻璃就成了。
反正沙子能值几个钱?
最耗费的还是人工时间。
现如今许多人的胃口都被吊起来了,纷纷猜测这块纯净琉璃能卖多少钱。
为此民间还有暗戳戳的赌局开赌,就跟赌谁是状元一个样。
就算大宋官府明面禁止,可实际上就算干了,那也没甚太大的问题。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曹利用直接去找了石元孙,给他一通交代。
曹利用已经找了两个相邻的会员包间,到时候石元孙负责往上喊价,千万不能买下来。
石元孙有些奇怪:“曹侍中,那玩意是个好宝贝,但是其中有裂痕是吗?”
“哪有什么裂痕?”
曹利用指了指石元孙:“那么多人都去看了,有裂痕整个东京城的人早就该全知道了。”
“可是我听说那件琉璃宝贝能够发出彩虹的颜色,当真是好看的很。”
石元孙十分不解的道:
“曹侍中,如此好宝贝,为什么非要让契丹人给卖走,这不是让契丹人小觑我大宋无人吗?”
石元孙可不认为曹利用面对契丹人是一个软货,故意把如此好宝贝拱手相让,所以他真的搞不明白。
要是不问个清楚,到时候难免上头了,要与契丹人争个眉眼高低。
这可是东京城,石家能拿钱砸的契丹人连爹妈都不认识喽。
他们想拍下,那是千难万难。
“这是一个坑。”
“坑?”
曹利用压低声音道:
“是我女婿给契丹人专门设下的大坑,就等着他们上当,只要这件东西被他们给买回去,将来就等着看好戏吧。”
曹利用一拿出宋煊的名头,石元孙立即就答应了。
别看他如今就是个小小看管御酒的管事,但曹利用发话,他还是要质疑一下的。
“曹侍中安心,明天夜里,我全都听你的,绝不会出现一丝的差错。”
“好,此事若成,我定会给你请功,到时候也就别去看酒库了。”
石元孙大喜,自己一直等待的机会马上就来了,他如何能不高兴?
上次宋煊帮助他查出那些手脚不干净的部下,他们竟然敢偷御酒!
这件事要不是早发现了,最后这口黑锅全都得砸在他的头上。
现在又是宋状元安排的,石元孙怎么都想要做好喽。
毕竟宋状元可不会害了自己,那他可是自己的福星啊!
曹利用拍了拍石元孙的肩膀:
“你妹夫最近可是给你写信了?”
一提到这个连中三尾的妹夫,石元孙都觉得满脸荣光:
“写了,他在外地历练也挺好的,我还叮嘱他多跟宋状元学习呢,争取将来早日调回京师。”
石家虽然有钱,但是家族在政治地位上可谓是一落千丈。
想要把他妹夫调回来,那是绝对靠不上的。
相反石家想要再次崛起,还要靠着范详这个文官呢。
要不然石元孙作为嫡子嫡孙,也不能落到一个看管御酒的份上啊。
“哈哈哈。”
曹利用摸着胡须笑道:
“他们这届同窗尚且年轻,你也年轻,将来自然是有机会能够往上走一走的。”
“有曹侍中这句话,那可就太好了。”
曹利用又压低声音道:
“你且好好练习武艺,学习你石家流传下来的兵法,兴许过几年西北那边就不太平了。”
“到时候就是你重振家门的好机会,万不可浑浑噩噩的,不知所谓。”
石元孙眼睛一亮:“曹侍中,我一定努力。”
“嗯。”
曹利用叮嘱完后,便直接走了。
石元孙也是充满了斗志,原来自己真有机会往上爬呢。
“咱这妹夫当真是运气不错,总算是惠及到我身上一点了。”
石元孙嘴角忍不住扬起来了。
光是连中三尾的进士,就让东京城多少武将家族羡慕了?
宋煊回家了,但是在门口遇见了早早等待的刘一手。
“刀哥,你怎么在门外?”
“他们不让你进去?”
宋煊眼里有些诧异,挥手示意班峰等护卫的衙役都散了吧,他这都到家了。
班峰行礼过后便离开了,王保上前敲门。
“没有,没有。”
刘一手连连挥舞着单独的手臂连忙解释:
“是我知道十二郎没下值回来,也就不便打扰,所以就在门外等,我也是刚到了一刻钟。”
“哦,下次不必如此。”
宋煊邀请他进去:“你又不是不认识焦明他们。”
刘一手抿抿嘴:“其实今日是有事求到十二郎这里,一时间有些不好开口。”
“刀哥,咱们两人自幼结下的情谊,需要说求吗?”
宋煊哈哈笑了几声:“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之事,能帮我都帮一把。”
刘一手跟着宋煊进了书房,坐在一旁。
王保去给沏茶,然后把茶壶放在里面,他就坐在房间里看话本。
主要是现在天气凉了,不好在外面站岗。
刘一手抿抿嘴,眼里露出歉意:“其实我有事瞒了十二郎。”
“刀哥,陈年旧事瞒了就瞒了。”
宋煊给他倒茶,依旧笑呵呵的:
“咱们两个许久没见,发生了许多事,自然是有没来得及说,算不得故意隐瞒。”
宋煊这番说辞,让刘一手松了口气,心也没有那么沉了。
“我其实是无忧洞旧部,只不过诈死逃了出来。”
“哦?”
宋煊瞥了一眼他断掉的手臂:
“刀哥竟然有如此凶险的遭遇,你是为了生活,又加入无忧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