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开封府的百姓都得乐呵呵的把这点钱补上,感谢宋大官人的恩德。
要不然就他们那些里正、户长、乡书手等等,还要来轮差当值呢。
不仅如此,本地民夫们还要从事修河、筑路、修建宫室,运输官物等等各项劳动。
为朝廷服役那可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只不过宋朝对於百姓没有失期当斩的严苛律法,更没有大泽乡起义的土壤。
话说回来秦朝的律法,也不是失期当斩的重罪。
虽然宋朝商业经济发达,可钱让人替自己服役的政策,但目前还没有出来。
诸多更员便各自散去,准备去催交赋税,此乃考核当中的最重要之事,不能马虎。
大官人如此认真的交代,那也说明了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有关百方贯的事情,依旧没有结束。
现在宋煊手里有十万贯,朝中的那些大臣都盯上了。
他们想法子要给宋煊把钱给搞走。
毕竟开封县一个七品县衙,手下的吏员、衙役们的俸禄就不少,还给他们的子嗣启蒙搞学堂之类的。
连带著贾昌朝也被弹劾了,不去教授国子监,反倒去拍宋煊的马屁,这么多年,他就没改过拍马屁的习惯。
宋煊面对这些攻击,那是一丁点都无所谓。
这帮台諫官,不知道是受到谁的指使。
他们现在可没有宋仁宗中后期好用,被提高了权柄。
现在大多都是別人的喉舌。
但是贾昌朝红温了,骂人也不带如此揭短的。
毕竟他进入大宋官场,也是靠著给真宗拍马屁才能混进来的。
像他这种人,自然是遭到了正经进士们的鄙视。
当然了,贾昌朝还是有点本事的,可没有人想要听他为自己辩解,抓住缺点一个劲的攻击就成了。
为何不说我贾昌朝是额外抽出时间来教授他们,至於国子监那帮官宦子弟,有几个真正想要读书科举的?
一个个全都等著朝廷荫补当官呢。
他还不如给这群孩童启蒙来的有意义。
宋煊倒是安慰贾昌朝不必在意,他们就是嫉妒你。
贾昌朝有被安慰到,反正他们想要抱大腿的机会都没有!
杨怀敏特意来通知宋煊,最近弹劾你的人不少,明日去朝堂上解释一二。
否则难以服眾。
宋煊直接应了一声。
明日去解释就解释唄,还能咋地?
钱是一分都不可能让出去的,他还有用呢!
至於贾昌朝,他目前还不配上朝。
攻击他也是为了更方便攻击宋煊罢了,一个投石问路的由头。
此事让贾昌朝越发的恼火。
他发誓要一步一步的走到宰相的位置,他要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瞧瞧他的本事!
第二天一早,宋煊穿戴整齐直接去了皇城门口。
此时早晚越发的凉了,工程就快要结束。
宋煊思考著每个人要半卖半送的给多少粮食维持基本的温饱,不至於饿死,也不至於天天吃饱饭。
毕竟就算是刘从德的粮食便宜卖,那也是有数的。
待到下了车之后,有些官员瞧看宋煊年纪轻轻就穿戴朱服金腰带。
不羡慕嫉妒,那简直是说笑。
大家都是从科举场上滚出来的,凭什么他年纪轻轻就穿的比大家打拼这么多年还要好!
宋朝对於官员虽然有待,可毕竟已经开始官了。
哪有那么多位置,给你总是升迁用呢?
宋煊听著曹利用的招呼,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总之不必在意。
他们全都是嫉妒你之类的,但是咱们是读书人,又是状元郎。
千万不能像上次似的殴打马季良那样。
毕竟他是外戚,你们都是读书人,属於一个团体的,没必要把自己自绝之外。
將来你当了宰相,还要差遣这些读书人为你所用呢。
宋煊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只不过如今被弹劾,就要討好这些人,他认为不值得。
等自己当上宰相,不知道哪年月呢,到时候这里面有几个人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况且以斗爭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的准则一直都如同刀凿斧刻般的印在他的脑子里。
所以用妥协求和平这类事,宋煊內心是极为鄙视的。
大朝会,宋煊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熟门熟路的直接靠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旁边是自己的老恩师范仲淹。
范仲淹最近都忙於政务,对於官家有些时候去宋煊那里执政,范仲淹也是颇为无可奈何。
但是他又没法子制止,毕竟官家也大了,想要执政那十分正常。
只不过大娘娘她一丁点鬆手还政的跡象都没有。
这让范仲淹忧心,总觉得她有吕武之心。
她就在那个位置上,死抓著大宋的政权,谁不担心?
但范仲淹一直都在等待时机,等著大娘娘犯错,也好有个由头。
要不然官家还未到弱冠之年,突然提出来,那极有可能被塘塞过去。
“院长,最近忙什么呢?”
“能忙什么?”范仲淹嘆了口气:
“但愿不要做无用功,而且我还在搜集有关我那封万言书的实例,看看將来有可能推广天下施行下去。”
“我这个例子不够明显吗?”
宋煊担任开封县知县,如此重任压在他的肩头,那也是因为范仲淹的万言书的缘故。
“不行,你这个是个例。”
范仲淹虽然在宋煊身上瞧见自己万言书成功的一些例子,但是他是个严谨的人。
宋煊过於突出,所以不具备普適性。
天下有几个能连中三元的状元,而且在执政方面也颇为老辣。
他不仅矇骗大部分东京城百姓,还能矇骗远在千里之外的辽国使臣。
范仲淹觉得宋煊可以拿来参考,但不能完全以他来参考。
故而他也在向应天书院其余当了知县或者地方官上的学子们写信,整理各种遇到的问题和解决办法。
“个例是如此说,可也有参考价值。”
范仲淹点点头,又摸著鬍鬚道:
“我听说你又被弹劾了,但是我不知道弹劾你的缘故,他们都对我闭口不言。”
“我也没听说你最近犯错了啊!”
“你可知道怎么回事?”
“当然知道。
宋煊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朝:
“就是钱闹的。”
“钱闹的?”范仲淹十分不解:“你也不缺钱啊?”
“我確实不缺钱。”
宋煊嘴角带笑:“可是有人见不得我有钱,院长,你能明白的吧?”
“心欲胜人,时生忿怒,心惟利己,时生嫉妒。”
范仲淹评价了一句:
“我看他们都是正事没本事干,可是办让人噁心的事,却是手到擒来,朝中朋党何其多也!”
有关朋党这个事,宋煊没搭茬,其实他也有。
只不过目前都分散在各地,还都是小卡了米呢。
“院长,慎言啊。”
宋煊咳嗽了一声:
“他们今日都是来攻击我的,你別说话,免得听到后,也把你给牵连进来,还要诬陷咱们两个也是朋党。”
范仲淹哑然,別看他岁数大。
可他也是头一次当京官,经验不比宋煊多。
“太无耻了!”范仲淹咬著牙吐槽了一句。
“无耻点好啊。”
宋煊瞧著有人在打量自己,露出牙齿和善的笑了笑:
“如今朝堂当中,能有几个真君子?”
可惜他的笑意,並没有得到其余人的认同,反倒坚定了弹劾他的信念。
箭在弦上,怎么可能说停就停呢?
隨看大娘娘以及皇帝的到来,宦官宣布朝会开始。
从宰相王曾等人开始匯报有关政务,请求大娘娘定夺之类的。
像弹劾这种事,一般不会立马就拿出来说,至少也要藏在正事后面,顺带著说一说。
待到说了许久,王曾才开始指著不少奏疏:
“大娘娘,这些都是弹劾开封县知县宋煊的奏疏。”
刘娥瞧著那一堆弹劾奏疏,上一次如此充盈,那还是因为宋煊不控制东京城粮价,导致粮价暴涨的时候呢。
事情还没有过去多久,又来了这么一出。
现在整个朝堂,谁不知道宋煊他是我的人?
刘娥打量著群臣,竟然还有人敢一次两次针对他,那便是在针对我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