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靠在宋煊怀里,颇为得意的瞧着顾夫人:
“阿娘总说我呆头呆脑的,实际上我特别聪明,就像爹爹一样。”
“对对对。”
顾夫人又好气又好笑的瞧着他们父女两个其乐融融。
自己带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如他们这一两日更加亲近。
上哪说理去?
宋煊扛着自己闺女骑大马,顺便去给王夫子的儿子配药。
“咱们的大蒜素还有些吧?”
“有的,少爷。”
肖志鸿连忙应了一声:
“王相爷死之前,他儿子王从益还来要过一点,想要给他爹续命,可是这玩意并不是仙丹。”
宋煊颔首。
王钦若终究是扛不住病死了。
朝廷还录取了他儿子以及一些亲信为官。
赵祯为了去陵寝看他母亲,特意准许王钦若陪葬他爹旁边。
至于以后赵祯会不会认为王钦若是真奸邪也,再把他给迁出来,那就不是宋煊所考虑的了。
“行,先这么弄吧。”
宋煊瞧着弄槟榔、使君子之类的配药。
思思骑在宋煊肩上:“爹爹,我们要不要去骑驴子,出去放风筝。”
“走呗。”
宋煊对于这种配药的事,也用不着多叮嘱,大多都给他打过下手。
所以交代了一下肖志鸿,宋煊就直接牵着驴子,让顾夫人抱着闺女上去,奔着城外溜达。
好在是宋煊许久不曾回来,众人也没想到他会回来。
顾夫人则是戴着面纱防晒。
“嘻嘻。”
“爹爹,好厉害。”
思思站在草地上欢喜的拍着巴掌,瞧着风筝放的好高。
露一手后,宋煊松了口气,又开始快速收线,准备放低些给闺女自己拽着玩。
顾夫人坐在毯子上,铺设一些吃喝的东西。
除了放风筝,还有一些其余玩具,拉着绳子的小木头车,四个轮子的。
这种玩意老早以前就有,秦汉贵族是那种老虎形态,底下有四个轮子的青铜器由孩子拽着走,相对于较沉。
除了寻常的傀儡木偶,宋煊还专门做了齐天大圣的猴子娃娃。
顾夫人在一旁摆弄着女儿的玩具炊具,属于过家家的那种。
宋煊拽着风筝,蹲下来递给宋思思。
“拽一拽,松一松,对对对。”
宋煊帮忙拽着,享受着难得的亲子时光。
“此处河流经过张君治理,当真是不在闹灾了,以往我听闻河中央都会出现浅摊,阻碍船只航行。”
胡瑗又有些高兴的指着风筝道:“如今百姓在这河边放风筝,那也是经常的事。”
胡瑗、石介二人都是落榜生。
石介本来就是书院的学生,他还曾在宋煊家里暂时居住过,为人古板。
胡瑗是在东京城受过宋煊的帮助,前来书院游学,一直没有离开。
他们二人每月都会出来河边溜达论道,就当给紧迫的学习时间放放松。
毕竟谁都没有多少钱。
出城溜达不仅能够看看风景,最重要的是锻炼身体还能省钱。
等到回去,便合伙吃上一顿肉菜,当真是美滋滋啊。
石介闻言看向那风筝逐渐收回,目光落在一旁的一家三口身上。
他瞳孔微缩,连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天下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
“什么想象?”
胡瑗没听清楚,还以为是把那朵云想象什么东西呢。
“宋十二?”
“还是他的兄弟?”
听到石介的询问,胡瑗也看过去,定睛一瞧:“是十二郎,是十二郎。”
他颇为欣喜的提着袍子跑过去,生怕绊倒自己,连忙喊道:“十二郎,十二郎。”
胡瑗在东京城第一次吃曹家婆婆肉饼,还是沾了宋煊的光。
而自己的好友阮逸能够捡回一条性命还能中进士,全都是因为宋煊的帮助。
要不然阮逸直接就无钱治病病死了,更不用说还能中进士这等气运了!
宋煊正蹲着逗弄孩子哄她高兴,听到有人喊自己,他抬头一瞧。
原来是老落榜生了。
胡瑗、石介二人。
“胡翼之,石十九。”
宋煊站起来,让女儿依靠着自己的大腿:“你们?”
“十二郎。”
胡瑗分外激动,他知道宋煊成亲了:
“这便是弟妹与令爱啊,竟然不想你孩子这般大了。”
石介确实保留着一丝的明智,因为再怎么估算,宋煊的女儿也不会这么大了。
顾夫人闻言一笑。
“你我自从东京城一别,已经一年多未曾见到了。”
胡瑗说完这话后,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
十二郎的孩子如此异于常人吗?
她竟然长成三四岁的模样了!
宋煊哈哈一笑,蹲下来:
“思思,大大方方的。”
“思思,见过两位叔父。”
宋思思说完之后,又抱着宋煊有些害羞不去看他们俩。
“哎。”
胡瑗岁数大了宋煊十来岁,但依旧应声。
宋煊指了指胡瑗:“这个长胡子该唤做伯父。”
“思思,见过长胡子伯父。”
“哈哈哈。”
“好好好,我是长胡子伯父。”
“我是长胡子伯父。”
胡瑗再次应声。
他只有三个儿子,一直想要闺女而不得。
此时他瞧着宋煊的女儿,如此俊美又懂事,简直心都要化了。
石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宋煊说话。
主要是他也不擅长与人交流,所以别看年纪轻轻,跟同龄人都说不了几句话,但是跟岁数大的胡瑗还有共同话题的。
石介虽然佩服宋煊的应天四句,可面对此时的场景,他更说不出话来。
宋煊把轱辘放在宋思思手里:
“让你娘带着你一起玩。”
“好的,爹爹,思思教阿娘放风筝。”
“阿娘笨,阿娘这么大还尿床。”
宋思思捂着宋煊的耳朵小声提了一嘴。
“不许这么说你阿娘。”
宋煊轻轻拍了下她的小屁股。
“咯咯咯。”
宋思思拽着风筝跑进她娘怀里,念叨着让阿娘教她放风筝。
胡瑗顺势就坐在一旁,他很识趣的没有坐到那张毯子上去。
“十二郎何时回了家乡,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同窗好友张方平要成亲了,所以提前告假回来参加婚礼。”
宋煊解释了一遭:“所以也没招摇过市。”
胡瑗轻微颔首:
“理解,理解,十二郎在东京城所作所为,我等亦有耳闻,应天书院许多同窗都把十二郎当作榜样呢。”
“哈哈哈。”
宋煊笑了几声:
“但愿他们都能顺利通过科举吧,自从应天书院成为天下第一书院,怕不是各路豪杰都来此聚集。”
“今明两年的发解试想必异常激烈。”
“不错。”
胡瑗也是叹了口气,他只能寄希望明年能够顺利通过殿试。
要不然时间一到,他也要重新在发解试开始考试了。
“如今科举越来越难了。”
胡瑗真是老落榜生了,已经落榜五次了。
若是正常的话,他还有两次落榜次数可以迭加,才醒悟自己实在是不善于此道,选择换赛道开始教书育人。
“话虽然如此,但是你在应天书院见到的,其实就是省试、殿试遇到的人。”
宋煊也没有安慰他:
“只不过因为应天书院的名声,让大家过早的碰在一起,今后若是有机会的话。”
“还是要各自回乡参加发解试,如此一来,方能更好的进入省试。”
胡瑗点点头,他现在还不需要。
若是下次殿试还不中,他就要南归回家乡,运用宋煊的法子再重新走一路。
诸如柳三变那样的人,宋煊大可劝他换条赛道,但是其余人他一般不劝。